十八 发着你工资回家吧 9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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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少传竟然流下一滴泪。感叹美人迟暮,为什么自己也像徐晶一样,落花有意而流水无情?到了这般地步,一个劝慰的都没有,连杯水也没人给倒。谭少传嘟囔着往外走,一脸神圣抑扬顿挫说:“真共产党员,冻死迎风站,饿死不弯腰。我不当共产党员,你们当着共产党员的,都不是好人。”谭少传从此再不来捣乱,见了熟人就红着脸尴尬不语。

    方尊奇儿子结婚,银汉接了喜帖来喝喜酒。到门前,见谭少传在远处窥探着别人随意谈论而不敢插言的样子,与大家的神情迥然有异。银汉与大家聊着天,不意谭少传走过来,神神叨叨的样子与以往作秀神采不同;而唯一不变的是慢慢凑过来看着脸小心翼翼地问:“是小汉不?”“啊。”银汉一点头,进大厅了。

    银汉在柳善桌边的空桌上坐下,柳善说:“刚才看见谷建军了,没见他过来。”吴文军说:“在雅座吧。”几人一笑就罢了。王博宙还是那么阳光那么直率,过来就坐在银汉旁边说:“银汉哥有白头发了。”银汉说:“自然规律。博宙日子过得还好吧,我看着滋润多了。”“比在咱单位强。”王博宙说着撇撇嘴。

    顾塔也过来坐在银汉身边。银汉说:“好久没见,住得远吗?”顾塔说:“远了,在凤凰小区。来回都得坐公交车。敬雄哥后悔得不得了,他买了个车撞毁了,白白损失了20万。开始想着市中心的房子那么贵,郊外的便宜一少半,合伙买还有折扣。时间长了就知道,还不如多花点钱住市中心。一天光用在路上的时间太不值,孩子上学还上不了好学校,真后悔。”银汉说:“可以在市区里租房子,把郊区的赁出去。”顾塔说:“到孩子考学的时候再说吧。大家在一起挺好的,多听张旺家的笑话。你看,一楼是敬雄哥,他是张师傅的女婿;二楼是张柱,三楼是张旺。张旺家好闹,尤其是何猛一上门,张旺就有气出不来,不定冲着谁。”

    “何猛?”银汉说,“这可是个害群之马。”顾塔说:“这小子作死。先前跟两个女的好,都是给人家搞大了肚子还不娶,打胎分手了。柯珊珊也不知道找对象的时候是不是没带眼,竟然相中何猛了。何猛长得挺壮,一看就知道不受人家欺负。”银汉说:“他会欺负别人。他媳妇没必要请一尊凶神摆家里吓唬自己一辈子。”顾塔说:“一点不瞎话就是那。开始两人好得不得了,柯珊珊还觉得有安全感。过了不到一年,何猛就打她了。”银汉说:“那还不打跑了嘛。”“柯珊珊怀孕了,就没跟他离婚。柯珊珊娘家开服装店,她平时在门市上,中午也不回家,少见面少打架。何猛没下岗的时候两口子还能过;一下岗完了,在家光找事。在外面干不住,光闯祸。柯珊珊父母觉得何猛不能没个差事,就让他照顾门市,有点事干。何猛弄个音响在门市上,震天动地听歌曲。有顾客提意见,他当即恶声恶气把人家撵出去,这还怎么做生意。柯珊珊不敢得罪他,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打理生意,还得哄着他。”银汉厌烦地说:“胡作非为,贻害乡里。”顾塔说:“盖褆窝包狗不是个孩。开始一家人家都不惹他,他岳父母让他气得没办法,但是闺女软弱,也只能忍着;后来亲弟兄们也闹翻了。原来包容他是因为怕张师傅生气。张师傅过了三年,弟兄们用不着来往。张师傅差不多死他手里,弟兄们心里恼恨着呢。过年的时候一家人聚会,喝着酒就开闹了,何猛跟张旺抬杠,还威胁他大姐夫,结果俩人对扔板凳,砸死谁算谁。”银汉说:“总不是敬雄哥动的手。”顾塔说:“就是敬雄哥动的手。张旺不敢下狠手,怕人家笑话,在姐夫家也怕闯祸。都说何猛这样下去没好处,那时候仗着建军,现在建军不理他;弟兄们也都不理他了。”银汉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喜欢他吗?包括他的至亲。”顾塔说:“敬雄哥的媳妇向着他,指望这个娘家弟弟事上能上得去。”

    刘淑玲从女座过来,站在银汉身边笑笑说:“银汉,你没事不?”银汉说:“没事,淑玲姐。来坐。”刘淑玲忸怩了一下小声说:“徐科长一家都搬走了,大概再也不回来了。我想问你,徐科长得谁闹谁,就不闹你,怎么回事?”银汉说:“怎么可能例外。”淑玲一下笑了:“就是,谁她不闹。那你怎么办的?”“她要什么给她什么,我过不去也给她。”“啊?”淑玲大惊失色,“哪能这样!”银汉说:“徐科长并不是无底洞。她境界不高,觉得自己辛苦打拼别人就得给回报,过不去的时候别人应该给托底,不知道这个世界没人托底。”淑玲迷茫地说:“那样行吗?”银汉说:“徐科长不是房玄龄,哪能要求她不拿自己的长处对别人求全责备。”“也是,谁都不想吃亏。”淑玲又问,“你怎么过?”银汉说:“就是过不去。”淑玲一脸难色:“我还以为人家都占着便宜。”“生存艰难,徐科长不接受现实,老是等待观望,以为自己的理想能在别人那里实现。等靠要很容易得一个一丑遮百好、颜面扫地的结果。”淑玲说:“多倒霉。徐科长工资高,又不是不能过。”

    淑玲回到女桌上,何小雅问:“怎么没见战忠黛?刚退休就不来了?”淑玲小声说:“吃安眠药中毒了。她对象把她送医院抢救,两天才过来。”尤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