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鬼面娃娃(1) 第(2/8)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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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地下了马车,对裳婶福了福身,一行一止皆是从容沉静,裳婶初见便觉欢喜得紧,察见景桃眉间有惫色,温声道:

    “姑娘一路从恭州远到京城,舟车劳顿,想必是需要休憩了,小人这就带你入府。”

    顾淮晏与一列劲衣使仍是御马而行,景桃知道他手头还有无数事务要做,当下理应去直司使与刑部处置陆尧的案桩,她抬眸便见顾淮晏的面颜,他连夜未曾休憩,卧蚕之下已有青黛之色,眉眸落下一片浅浅惫然的阴影,下颔之处隐隐微有轻茬。

    景桃蓦觉心疼,先让裳婶在在府门处静候,她踱步至顾淮晏的红鬃烈马之前,微微抬起颅首,眼睫轻眨,且道:“谢谢侯爷给我提供落脚之地,侯爷实是有心了。”

    她说着,袖袂之下两只腕肘悬在腰侧,手指微曲,“侯爷何时需要验尸,尽可吩咐我,我会尽己所能替侯爷分忧,侯爷要多些休息才是。”

    景桃话声很轻很柔,如棉花糖似的,语腔缓慢,说话时的模样就像家养的小猫崽,性子虽是内敛,但毛儿都是酥松柔软的,顾淮晏见之,一时情动,原想伸手去捏捏她那粉琢的脸腮,试试手感,但碍于众多劲衣使与府内下人在旁,他稍稍隐抑住了这等妄念,音色微哑:“嗯,今下天色有些暗,若是要验尸,最早也应是明晨,到时候我会让禹辰去府外接你。”

    景桃乖乖应是,顾淮晏看了她一眼,便道了一句“明日见”,此后飞快御马而去,身后劲衣使紧随其后,景桃目送他们离开,只觉半空之中缭绕下来了一阵梅香,循香望去,赶巧一枚柔软微凉的梅瓣滑至鼻腔,她伸手摘下,只听裳婶道:

    “好生稀奇,这梅花树寻常只在寒冬腊月生枝结花,现在才夏末初秋时,便开始绽香了……”

    她看着景桃,一边带她进府,一边道:“这株梅树是侯爷在八年前种下的,长公主生前爱去宫中梅园赏梅,还曾用落梅制作成香囊福袋给侯爷保平安呢,这一株梅树便是侯爷为了惦念长公主而植下的。”

    景桃听着心神微怔,蓦觉事情有异,她隐约回溯起原书剧情,顾淮晏的母亲好像并非因病而死,而是因某种特殊缘故离开了,那受人敬仰的国公爷因此一病不起。

    她跟顾淮晏接触不久,并未听他谈起过家事。

    景桃初来私人宅邸,心内亦是有所计较与防备,并未多问什么,只静静地由裳婶领着走。

    宅邸坐北朝南,院落温严而高大,凉畅阔敞,一共五进,东西双侧各嵌有数座小别院,后院是一座小花园,石阶、地砖、柱础,甚至是板壁之上,皆是开满了细嫩而美的碧色花脉,空气之中弥漫着薄荷辛香,很好闻,香味浅浅淡淡,并不熏鼻。

    裳婶边走边道:“宅邸内内外外皆是重新清扫过,去岁年尾,暖阁柱头与墙拱重新上了一层漆,姑娘所栖之地便是在暖阁,那处夏时凉畅冬时烘暖,最适宜安歇。此外,小人们皆是歇在外院,其中大半都是旧府老人,姑娘待会去暖阁处,看看有什么要添置之物,皆可吩咐小人,小人随即吩咐管事小厮采办去。”

    景桃忙说不用,她自身的物什本就极少,衣物不多,女儿家的簪钗饰物亦是极少,唯有一套剖尸用具是随身携带,此物亦是不占多大地方,她野生自在惯了,没有器物要添置的。

    裳婶带着景桃看了一圈,晌午很快掠去,天色已是晚暗,裳婶遂是摆了晚膳,她怕景桃吃不惯京城的菜食,遂是菜食口味承袭了南方惯有的清淡。

    景桃用膳之时,脚踝边忽然一痒,俯目看去,是一只通体柔软而雪白的猫儿,猫儿的尾巴毛茸茸得不像话,来回刮蹭着景桃脚踝,白猫儿见着景桃发现了它,蹭得更欢了,一直嗷呜嗷呜地叫。

    裳婶见了颇觉惊异,忙趋步跑来,“叽哩”“叽哩”地唤它,打算将它抱起,被唤作叽哩的雪白小猫儿,碧眸一眨,前肢一跃,纵入景桃膝上,不肯让裳婶来抱。

    景桃身体先是微微一僵,感知着膝上的温柔触感,小动物在她怀中蹭来蹭去,甚至翻身而来,敞开肚皮朝她撒娇,她尝试着轻抚叽哩腹部的层层软毛,心中一时柔软至极。

    她曾听闻顾淮晏提过他所养的猫宠,但他口中的不让抱不让蹭,似乎在她此处并不成立,她殊觉叽哩很亲近她。

    那裳婶也颇为讶然,道:“叽哩是侯爷前年雪夜里捡来的猫,叽哩畏生且机警,初来宅院之时,谁也不让碰,谁敢碰就用爪子挠人,奶凶奶凶的,这几年受了侯爷的照拂,叽哩适才亲近侯爷一些,但也是不随意让人捧抱。

    “姑娘今日初到府中,叽哩亲近你至此,也真是稀罕事儿。”

    景桃垂着眼睫,小叽哩感知到她的轻抚,嘟着粉鼻儿,打了个哈欠,就开始在她的怀中打起盹儿来。

    不自觉地,景桃也生了些许困意,便随着裳婶去东苑的暖阁歇下,有一位年幼的侍婢前来为她铺床,裳婶说侍婢名唤白露,是年初府上刚招来的小丫鬟,原是在内院书阁里做些清扫事务,但今日暖阁人手不足,遂是被调来了暖阁处,专来伺候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