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枕正躺在观察室的病床上，钻进鼻尖的，是各种药剂混合后带着消毒酒精的苦味。www.ruxueshu.com

    从心脏注入的药，除了一道平整的切口没有留下任何外伤，拥有极地白狼的顶级自愈能力，再过一会儿，伤口也会自己愈合。

    但是白小枕很疼。

    催化剂、敏感剂和麻醉剂的效用在身体里相互对冲，疼得好像被轻而易举地撕开了神经纤维，深入到人的骨髓中。

    可偏偏从外表上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不能动、不能说话、不能翻身，不能弯曲一下手指，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

    但只是这些，白小枕可以忍，他已经习惯了。

    只是有一点不开心。

    席湛不在观察室里。

    今天的实验很重要，照理说，席湛应该会留下来陪着他，顺便观察他的术后反馈。

    白小枕想不明白席湛不同往常的行为，不免有些着急药效赶紧过去。

    他想去找席湛了。

    “SA001还没有醒吗？”

    门忽然被打开，不止一人的脚步声传来，一道轻快的男声响起：“付教授，兽化人的身体素质真的好厉害。我第一次看到有人在不打麻药的情况下，被切开心脏还保持清醒的。”

    付雪走到床边，检查了白小枕的胸口：“是这样的，所以研究所很重视这个项目。陆漾，你既然加入了项目组，就要记住，SA001是我们最重要的实验体，兽化人实验对人类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可是，付教授……”

    陆漾挠了挠头发，想问又有些不好意思，吞吞吐吐的。

    “他和席教授是什么关系？刚才手术过程中，我看到……呃，席教授亲了他，而且他身上……那些印子……”

    付雪正在查看白小枕的瞳孔，没有立刻回答。

    陆漾想了想，猜测道：“难道，因为SA001是唯一的兽化人，所以尝试让他交配诞育后代？那是要找人类还是兽类……啊——付教授，你打我干什么？”

    付雪沉了脸，瞪向捂着头顶的陆漾，微微生怒：“陆漾，你觉得兽化人是人还是兽？”

    陆漾被问懵了，思索半天后，回答：“是人。”

    “对。”付雪替白小枕掖好了被子，“他是人，是比较我们所有普通人类，先一步进化的新人种。即便我们现在在他身上进行着各种实验，他被称为实验体，可他依然是全人类努力想要成为的将来。”

    “陆漾，我知道你是这一届以最高分考入研究所的研究员，但是，收起你的傲慢。再让我听到你用类似交配这种字眼侮辱SA001，我会请你立刻离开项目组。”

    陆漾惭愧地低下了头：“对不起，是我失言了。”

    付雪注意到眼珠子在微颤的白小枕，放缓了声音：“他是席教授救回来的，也是席教授让他从一个普通人类进化成为了兽化人。兽化手术后，SA001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席教授，他对席教授有雏鸟情节。”

    “而且，北极白狼除了顽强的生命力，还有一个很特殊的种族基因特性。”

    陆漾不解：“是什么？”

    “北极白狼，一生只认一个伴侣。”

    付雪轻轻拍了拍白小枕的脸，叹息道，“SA001，只认席教授一个人。”

    “所以，他把席教授看作是自己的伴侣？”

    陆漾大惊失色，脱口而出，“可是，席教授和基因复制项目组的俞教授有婚约啊！我刚才还看到俞教授过来，把席教授叫走了。”

    付雪厉声制止：“陆漾！”

    已经晚了。

    安静的观察室内，气温骤降。

    白小枕猛地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