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前准备室里有专门的淋浴室。www.shumobao.com

    白小枕将席湛留在体内的黏腻洗了，剩下一身遮不掉的印子，像是落在全身的个人标记。

    赤脚踩在冰凉的地砖上，湿漉漉的狼耳和大尾巴在空气中甩了甩。

    洒出的细小水珠落在了被热气蒸得绯红的脸颊上，顺着脖颈流淌，留下一道道浅浅的水印，最终落在锁骨处一块小小的凹陷里，积出一汪摇晃的水渍。

    白小枕熟练地给自己换上一套崭新的手术服，推开准备室的门，走进了手术室。

    他坐在手术床上，智能小助手投射出虚拟屏幕，上面准确地记录着之后的手术事项：

    14:00，SA001术前准备

    14:20，SA001注射敏感剂

    14:30，手术开始

    ……

    白小枕扫了一眼，目光停留在“敏感剂”这几个字上。

    瞳孔一点一点放大了。

    可以将身体各方面的敏感度提升数倍的药剂，可以更直观地发现实验体在注射药剂后，各方面数据的变化情况。

    催化药剂原本的副作用就是疼痛，再注射敏感剂，就意味着疼痛加倍。

    环顾四周，手术室里有各种实验过程中需要的器械，架子上准备着的各种型号的手术刀，泛着银白色的冷光。

    白小枕看到手术刀旁放着的托盘，一支药剂静静地躺在里面，眼皮颤了颤，蓬松的大白尾巴下意识地蜷缩了起来，瑟瑟发抖。

    14:19分了。

    不能违背席湛的指令，白小枕即便再害怕，还是在时间一分一秒逼近的时候，站了起来。

    颤抖地拿起托盘上的针剂，白小枕将针头对准小臂的时候，手腕控制不住地发抖。

    “你在干什么？”

    手术室的门开启又关闭，席湛走了进来。

    “14:21，超时一分钟，敏感剂为什么还没有注射。”

    严厉的质问声透露出浓浓的不满，白小枕看到席湛皱起的眉眼，瑟缩着道歉，“对不起，教授，我……”

    话还没说完，手里的针剂已经被夺走。

    席湛扯开白小枕的手术服，尖锐的针头对准暴露出来的脆弱脖颈，果断地扎了下去，“你在耽误我的时间，白小枕，这不应该是你犯的错误。”

    “……对不起。”

    敏感剂起效很快，没过一会儿，白小枕就站不住了。

    短短几分钟，手术室里站了七八个研究员。

    席湛伸手按住了正在加速跳动的心脏，简单的触碰，白小枕痛苦地低吟出声。

    “可以了，准备手术。”

    白小枕苍白着脸，在所有人习以为常的注视下，转身走回手术床。

    每一个动作都像是有数不清的刀口划在皮肤上，每一个步骤也都是长期重复后留下的肌肉记忆。

    他躺在了手术床上，目光直直地望着席湛。

    冰冷的手术刀落下时，痛到几近昏厥。

    “教授，SA001有休克迹象。”

    席湛看了一眼检测仪上的数据变化，平静道，“补充清醒剂。”

    实验体不能被麻醉，更不能失去意识，除了客观数据的支持，也需要实验体的主观感受作为参考资料。

    “白小枕，催化剂一旦研制成功，可以提升人类在经历细胞变异时的抵抗力和免疫力，对推动实验进程很关键。这份数据对我非常重要，你要保持清醒。”

    席湛对这具兽化人的身体无比的熟悉，快速果决地操控着手术刀，冰冷的声线落在白小枕耳边，“白小枕，告诉我，你现在的感受。”

    白小枕疼得只看得到模糊的重影，猩红的血丝布满眼眶，深吸一口气，他断断续续地开口——

    “我感觉……席湛，你割开了我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