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留下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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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老婆,我姐姐,她想害我!”茗鸢哆嗦着想。
胤禛冷着张脸,瞧着榻上人儿眼角通红,沉默垂着泪珠子。薄唇张了又阖,似离了水的鱼儿,馥郁的酒香自她口中溢出,扑了他满脸满面。
是灌了多少黄汤,才能说出口这些呢?
不说这世上,有没有敢唤他一声“姐夫”,就说那一句“帮她”。
要怎么帮呢?
他稍想想她的话,便听不得霸着他架子chuang的人儿,细细密密的chuanxi声。
胤禛敛了敛眸色,转过了身,抬步去了窗扉处。
金漆描绘了岁寒三友的支摘窗,“啪”一声大开了,皎皎月光,落了满室。
铅灰色chuang帐,高高扬起着。姑娘垂了一会儿泪,求了一会儿人,似是耗尽了力气般,低低嘤咛着。
期间,姐夫、姐夫的轻声唤着,没有停过。
人是个美人,腊梅树旁匆匆一眼,他承认,有些些惊艳到他了,不觉多看了两眼。
又是他福晋的妹妹,知根知底。胤禛长眉微挑着,隔了好半晌,他似自言自语般问榻上人儿,“按部就班不好么?”
是啊,按部就班不好么?
园子里时,别说什么先行一步的话。他要来了苏培盛的伞,撑她去舒兰院子。
同行一场,便是他的回应了。自会有人去费扬古那说和,寻个黄道吉日,一顶子小轿抬进王府。
胤禛想及了这些,不禁恼怒了起来,对着屋子外扑簌簌落着的雪花,长吐了口浊气。
四目相对时,他腔子里的小鹿是乱撞过,可到这会儿,小鹿早死了。
且透透得!
胤禛转过来脸,面上波澜不惊,再瞧不出什么情绪了。
榻上的人,他不会碰。就等着苏培盛回来,卷巴了人,送还给福晋。
清白什么的,是她自己不要了。回去了都骑尉第,是老死家中,还是落发为尼。
他并管不着。
寒风裹挟冰雪,顺着大开的支摘窗,争先恐后的往屋里涌着。
翻开了掉落在地,泛黄的书籍。是他带过来的,睡前读物。
这世上,美人可以不要,书不可以糟蹋。
胤禛脚步轻轻,走了过去,弯腰捡起了书籍,寻了个矮凳坐定,兀自翻看着。
明明是常看的书,不知怎么了,他盯着看了半晌,竟一个字没有读进去。
风似缓了些,有一搭没一搭轻拂着。炭火“噼啪”作响,烧得更旺了。
胤禛好容易压下的那股子燥意,忽又起来了,低低埋冤着苏培盛,传个话的差事,竟还没回来。
榻上乌烟瘴气的,他要怎么睡?
男子这会儿烦闷异常,满眼睛里便只有他平安居这一张榻,全然忘了,雍亲王府有一千多间屋子。
在哪里,不能对付一宿呢。
胤禛轻捻了捻拇指上,汉白玉扳指。走去了案几旁,搁置了书籍,坠了坠茶壶。
里面水是满的,却不热。
他也不在意,倒了满盏,仰头饮尽了。
不远处的黄梨木架子chuang,寒风撩开了chuang帐,姑娘白生生的小臂露在了外面,细密的血珠子,越来越多了,汇在了一起,汩汩流着。
是他划伤的!
一点点小伤罢了,在他身上,放着不管一会儿也就好了。
怎在她身上,殷红的血珠子,渗个没完。
胤禛看了许久,鲜血并没有自觉,因他看着就自己退回去。眼看着刺目的血滴就要跌下来,砸在他深灰色的蜀褥上。
烦躁莫名的四阿哥,微不可觉叹息了声。起身,胡乱卷巴了书,挪去了案几旁,修长手指自沉香木匣子取了个乳白色小瓶。
里面,是止血的药粉。
搁在了榻上姑娘,将握不握的手心里。
解药?
茗鸢略转了转眼眸,她难受得快要死去了,这会儿并想不了别的。
胤禛不过眨巴了下眼睛,便瞧见了小姑娘攥紧了手中乳白色瓷瓶,艰难坐起了身,仰着脖子——
吃瓷瓶中外敷的药粉?!
他长眉微皱,眼急手快拍飞了小瓶,雪白的粉末洒了一地,也迷了他眼睛。
胤禛慌着揉眼的工夫,一双素手环住了腰身,停顿了须臾,又往上圈住了他脖胫。
他身躯僵了僵,一时不慎。榻上人一勾一带,他脚下不稳,便跌在软绵绵蜀褥上。
好生猛、好主动、好不知羞的女人!
胤禛眨了眨眼睛,眸色很快恢复了清明。他目光沉沉,也不管姑娘的小手,是不是在扯他的玉带,就只定定看着她shi漉漉眼眸。
似渴望、似乞求。
他腔子里,死得透透的小鹿,又活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