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寒衣疑案(六)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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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赵霆,“自从我们发现张齐的尸体开始,法正寺,赵家布庄,破庙,再到抓到见云,每一步都太顺利了。你不觉得这顺利得过了头?”

    赵霆闻言讪笑道:“那不是因为李班头你厉害吗?我觉得跟着你,绝对没问题!”

    陶勉听罢,神色略有些无奈地开口:“赵霆,本官是不是早就告诉过你,得多读书?眼睛也要多看。”

    赵霆一脸无辜地摸了摸后脑勺:“大人,您也知道,我一看书就头疼啊。”

    “书读不进,那就用脑子!”陶勉少见的有一丝气急败坏,“想想看,为什么只杀了前两个人,单单留下见云?”

    赵霆脱口而出:“大人,他们是,杀不了?”

    李长曳倒仍是毫无表情,语气却也依旧冷静:“不是不能,而是他们根本不想一起杀了见云。留下见云,是为了——”

    “翻案。”陶勉补充,语气沉稳,话音却如敲在木案上的鼓点,铿锵有力。

    李长曳微微一怔,侧头看向陶勉。他恰好也转头与她对视,那一瞬间,四目相接,像是在确认彼此的想法是否一致。李长曳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眼底透出一丝赞许,随即垂下眸子,似乎掩盖住了某些不该被看见的情绪。

    赵霆一愣:“翻案?什么意思?”
    “或许,”李长曳接过话头,眸光微冷,“他还想知道,这背后,真正的黑手究竟是谁。”

    赵霆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挠头不解:“可咱们现在怎么办?见云什么都不肯说啊。”

    “法正寺。”陶勉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李长曳,语调意味深长,“他不说,但他在那儿呆了这么多年,总有人会开口。”

    李长曳点点头,冷静道:“看来,只能从寺里下手了。”

    陶勉慢慢靠近她,低声道:“李班头,本官不擅查案,只能仰仗你了。”

    赵霆在一旁忍不住小声嘟囔:“大人,您这刚来几天就光薅李班头啊……”

    陶勉闻言,淡淡一笑,像是没听见,又像是懒得理会,继续向前走去。

    黄昏时分,微弱的天光透过狭小的牢窗投射进来,将见云的身影拉得狭长。狱中死寂一片,他坐在角落,双目微闭,一整日粒米未进,腹中隐隐作痛,却连眉头都未皱一下。

    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狱卒提着饭桶走进来,将一碗饭食放到地上,语气懒散:“和尚,吃饭了。”

    见云睁开眼,瞥了一眼碗中——不知是狱卒大发慈悲,还是另有原因,今夜的饭食竟比以往多了几分丰盛。干巴巴的馒头旁,竟添了一碗泛着热气的野菜粥。这样的伙食,于这冷冰冰的大牢中,算得上稀罕。

    狱卒放下饭后就回到值班处,坐下扒拉饭菜。远远瞧去,他们今日似乎也加了餐,桌上摆着几道肉菜,香气四溢。他们一边吃一边闲聊。

    “嘿,今天这赵掌柜可真会做生意,”一个狱卒嘴里塞满了菜,含糊说道,“白天把那些小贩挤得无处可去,晚上又买下人家的吃食,说是送给街坊,还给我们分了点”

    另一个狱卒笑着接口:“啧,这赵归荑厉害得很。你等着,赵家迟早是凤州首富。”

    见云闻言,若有所思,端起粥回到角落,几口便喝了个干净。刚将碗放下,手指却触到碗底一角异样的质感。他眉心微皱,顺势将手探入碗底,指尖一探,摸出一张薄薄的纸片。

    他缓缓展开纸条,瞳孔微缩。

    几行猩红的大字赫然入目:

    十五载幽魂何处,借尔头颅祭旧冤!

    见云的手猛地一顿,纸条边缘被捏出褶皱。他环顾四周,目光在昏暗的牢房中快速扫过,神色阴沉。那向来镇定的面容,此刻被一丝冷汗所破。

    纸条被他快速揉进掌中,他抬起头看向牢门外的狱卒,声音压低带着探询:“这饭是谁送来的?”

    狱卒大咧咧地答道:“还能是谁?赵大掌柜那边送来的剩菜剩饭罢了,你还想挑?”

    见云闭了闭眼,仿佛在极力压抑某种情绪,随即低头轻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但指尖死死攥着纸条的力道,已将手心捏得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