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寒衣疑案(六)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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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长曳的脑海中始终盘旋着许多解不开的疑问。www.zicuishu.com远到想不明白为何父母一夜之间音信全无,为何师傅只带师兄闯荡江湖,却将她一人留在这凤州城内。

    近到见云为何执意杀害张齐,以及,为什么只有陶勉一人认可她的推断。

    堂内时,她不便多看陶勉,只因那双总是藏着深意的眼睛让人看不透也不敢多看。此刻两人并肩而行,她的步子稍稍慢了一拍,视线终于可以落到他身上。

    陶勉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笔直而挺拔。他的那份沉稳,与堂内众人急于下结论的姿态形成了鲜明对比。李长曳垂下眸,心中泛起些微复杂的情绪。他是所有人中唯一与她看法一致的,即便这种一致是冷静的推断而非纯粹的信任。

    她抬眼望着他,目光里带了一丝复杂。这个陶大人,看起来倒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

    一阵风吹过,吹散了片刻的凝神。李长曳轻轻摇了摇头,将这几分心绪藏入微风之中。

    凤州大牢位于县衙后方的地下,距离捕快们聚集的大堂还是有一定的距离。

    李长曳一行人走了一会才到大牢,只见牢内灯火微弱,映照着石壁上的阴影摇曳不定,整个空间透着一股压抑的寒意。

    见云跪在堂中,双手反绑,神情虽平静,却掩不住眼底的一丝戒备。他抬眼看向李长曳,淡淡地说道:“大人,不知您想问什么。”

    李长曳眼神如刀,语调冷冽:“十五年前,香林县沈家灭门案,你可还记得?”

    见云神情未变:“贫僧不过一介苦修僧,怎会与灭门案扯上关系?李大人,这话可是无凭无据啊。”

    “无凭无据?”李长曳一拍桌子,指着画像冲着见云冷笑道,“这画像与你身形面相分毫不差。就连那刀削般的耳垂都一模一样,你还敢说毫无关系?”

    见云看了画像一眼,神色淡漠:“大人,画像又如何?十五年过去,谁还能认得清?若真是我,那也请拿出确凿证据。”

    “好,那就看这两张。”李长曳冷笑一声,将另外两张画像扔在他面前,“自己的不认识,那这两人,总该记得吧?”

    见云目光微垂,未看一眼,语气依旧平静:“大人,他们是谁与贫僧何干?若无事,还请放了贫僧,我还要给主持回话。”

    此话一出,站在一边的陶勉目光微转,轻轻敲了敲桌面,语调不疾不徐:“既然你说与他们无关,那便无需担心。毕竟,他们已经死了,不是吗?”

    这话如同平地惊雷,见云的目光骤然一颤,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向陶勉:“你说什么?”

    陶勉缓步靠近,嘴角含笑,不紧不慢地继续道:“你的两个同伴,已经一前一后丧命。两个都被乱刀砍死。”声音逐步减小,“就是这几日轰动全县的那两具尸体啊,你竟然不知道?”

    见云喉结微动,却仍咬紧牙关,半晌后冷冷开口:“大人爱怎么说是大人的事,贫僧不知。”

    “哦?”陶勉轻笑,语气依旧平淡,“那你又怎么解释昨夜发现的那批金箔?”

    话音刚落,大堂内顿时鸦雀无声,其余的捕快们面面相觑,目光齐刷刷落在见云身上。

    见云的脸色终于变了。他咬紧牙关,垂下眼眸,却保持沉默,仿佛未曾听见陶勉的问话。

    李长曳目光一凝,拍案而起:“你们这次进凤州就是为了运金箔,对吧?金箔是从哪儿来的?要运到哪儿去?”

    见云闭上眼,嘴角勾起一抹讥讽般的笑容,未发一言。

    陶勉并未着急,起身缓缓踱步到见云面前,语气略显低沉:“你不说可以,但金箔的来路我们总会查到。到时候,究竟是你一个人扛下所有,还是把真相说出来……”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念佛者,讲究慈悲为怀,你若真无牵连,为何眼睁睁看着更多人因此送命。”

    见云原本紧闭的眼睛猛然睁开,目光复杂地看着陶勉,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但片刻后,他的目光渐渐暗淡,最终选择沉默。

    李长曳走上前,声音低而冷:“你杀的那个姑娘,今年才十六。”

    见云的手指猛地攥紧,却依然低头不语。

    “你有没有想过,他们杀了那两个人,还能放过你?”李长曳的声音刺入骨髓,冷冷逼问。

    见云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中有复杂的情绪在闪动。但最终,他依然选择了闭口不言。

    陶勉沉默片刻,微微点头:“押下去。”

    此时,赵霆皱着眉,挠了挠头问道:“刚才人多口杂,我没来得及问你,李班头说的——‘他们杀了那两个人,还能放过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长曳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微微侧头看了陶勉一眼。那目光带着些许试探,却又含着些许笃定,像是确定他会明白自己的意思。陶勉果然低低一笑,微微点了点头,像在说:“你来。”

    “赵护卫,”李长曳这才转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