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河西4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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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我最好的命》 

    大年初一。汴京不宵禁。

    亥时,灯火明灭,西城的街上却是人迹罕至。倚笑楼内灯火布置一贯喜庆,只是今日楼中没什么生意,姑娘们早早歇了摊,吃了饭在各自房中玩闹嬉耍,莺莺燕燕热热闹闹。

    后院的高层雅间中,炉火熏香正旺,暖风烘得沉木香习习。一青衣男子推门进了去。

    这初一虽热闹,但逛窑子的还是少,西城的大半勾栏院栅都歇了业,那么倚笑楼前的路瞎子便也不再讨饭了。

    一进屋,但见屋中另外两男子一卧一坐,坐着的那个高鼻淡眸,驼峰鼻上一颗浅浅的痣,手里摆弄着一只琵琶,正是大掌柜赵珏。

    卧着那个眉目逼人,便是二老板孟措。

    阿路稍欠身,低声道:“郡主和那丫头已过了西安了。”说着扯了扯袖子,似是不大习惯这一身的新衫,“走的小路,不好跟,先放了放。”

    “知道了。”答话的是赵珏,他面上还是一贯的淡漠。

    孟措闻言放下手中的酒杯,没理这茬,先把他上下一打量,笑道:“还是缦娘手巧,给你这袄子做得!瞧着玉树临风的!你说你当什么叫花子啊,我都说给你单开个男娼馆,你俩一人守一个,多带劲!”

    不晓得是听到了哪个字,阿路脸刷地红了。他今日换了身皮相,头发稍稍束了一束,清润的眉梢登时显出一股风流,只是这风流也是羞涩的风,风流也是局促的流,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这时身后一声冷笑传来,“呵,男娼馆?二掌柜可真是来者不拒哈?什么时候有了这种新癖好,不怕浪出花柳病浪死了?”

    冷风一吹,便是黄缦矜进来了门,她脚后跟一抬将门关了,冲孟措啐道:“就您这日理万机的,一个楼你都守不住,再开一个,咱们死得更快!”

    “搭把手。”缦矜卷着袖子,一面往桌上端菜一面张罗。她难得没有装扮得浓香似粉,也是一身素青袄子袍,头上只挽了个简单的髻,瞧着清丽可人。

    今日汉人过节,他们这帮早早来到中土的西域人也习惯跟着过。这菜式瓷实,热腾腾的羊肉、嫩弹可口的羊腿,油脆脆的河虾、香喷喷的烤包子,还有些果子什么的,摆盘都讲究了些。

    孟措人未动,又把黄缦矜瞧了瞧,暧昧一笑:“哟,你俩这是一个色儿的衣裳啊,怎么,啥时候穿得一条裤子?”

    阿路一见缦矜这清水模样本是心神漾漾,听了这话又想起昨夜被她摁在帐中这般那般,还裤子呢,早不晓得被她藏哪去了!那耳朵直接红得没了边,低咳一声头恨不得埋进在那盘馓子里。

    孟老板床上床下功夫都是一流,把个俊郎上下一打量,心中自然有了数。“你可算是得手了?”他睨了缦矜一眼,又拍腿大笑,“完了呀完了阿路,你的童子功没了,这轻功水上漂以后可咋办?”

    “二掌柜!”阿路面赤衫青,又扯了下领子,像块切开的西瓜。

    一夜云雨后的黄缦矜翻了个肾气十足的白眼:“此地无银三百两。吃饭!”又瞧了一旁憋着笑修琵琶的赵珏,一面摆着盘一面道:“大掌柜,吃饭了,别修您那个宝贝了!过年呢!”

    几人笑闹了一阵,终是坐上桌来聊回了正题。

    阿路问:“那郡主那儿咱们还要再跟吗?我好回个信呢。”

    孟措瞧了眼眼风不动的大掌柜,轻飘飘道:“随便跟跟吧,跟不动,就叫他们直接在敦煌附近守着就是,看看她们是不是要出玉门关。”一个笨,一个蠢,能干什么?

    “若是他们出了关,要杀么?还是……”

    “这会子想起来杀了?”这时赵大掌柜才端了酒杯发了话,“早先怎么不杀?要么就别动手,要杀就该杀干净,为何要留她性命?就不怕她报复来?”他清透的嗓音带着些弦声质地,一说话来总让人觉着是一种清高。

    缦矜嘴角一翘,一面给阿路夹菜,一面开始护犊子抢白:“嚯,这话难得从您的嘴里说出来。她若能报复还来找咱们?丧家之犬了都。”

    黄缦矜这人做事一贯讲个快准狠,打秋风的小虾米她可从不稀得多看一眼,更不惜的杀。

    “可就这么放了她,保不齐她回去当个墙头草来搬救兵。曹让死了,那几个不安生的怕是又想动换了,不知道能折腾出什么。”赵珏正色道。

    阿路一愣:“郡主在咱们这吃了闭门羹,又回去找那几个残兵败将,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这她倒是干得出来。”孟措凉凉道,“不过,想归想,动归动。那几个软脚虾当初若是有这个狠劲,还需来拖我们的后腿?又何至于弄到这步田地?”又对着赵珏一笑,“成不了气候的,少主大可放心。”

    众所周知,西域十三国于两年前为曹让的二十万延军所踏平。其中漂沙、安息、于瑧三大国投降,其余十小国破亡。当时延军打那十只软脚虾,用不费吹灰之力来形容都算是谦虚了。

    如今大战结束,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