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河西3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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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我最好的命》 

    二人紧赶慢赶,终于在附近的镇上找到间客栈。

    瞧着挺旧,没几个人。堂中小二打着呵欠漫不经心地扫着地,一身素袍打着好几个补丁,见了人来两眼才削微冒了点光。

    “客官里面请。”小二又是一个呵欠,一脸灰白倦怠,领她们入了房,又各端了一份水壶、泡着灯芯的油碗和杯子。

    樱樱悄悄道:“姐姐,这小二哥怎么蔫巴巴的?”

    “你没发现这店里没什么生意么。”刘溪鸰低低道。

    而除了一张床,垫子褥子,和一把椅子以外,房里啥都没有,倒显得格外大。房中弥漫着一股而久无人居的味道。一切简陋到令人发指,颇对得起一夜不到二百文的价格。

    樱樱对此也没什么怨言,虽然她委实娇贵。

    包扎时刘溪鸰便留意到了她那双手,骨筋分明,皮肤柔软,腕子上还戴着成色极好的绿松石手镯。这一路聊了那么多,她并未掩饰过自家的富裕。

    只是行走在外有地方睡就不错了,谁原来还不是个大小姐呢?也就不讲究了。

    二人要洗要吃,这还有个伤者,她便掏了些碎银托小二弄了些热水和吃食。那小二得了银子,面色倒明显喜庆了些,动作也麻利起来:“贵客有事就叫我啊,都在的!”

    只是伤成这样大小姐仍然坚持自己来。刘溪鸰客套两句要不要帮忙喂饭擦身什么的,她也是红着脸连声拒了。

    没多时,一场冬雨下来,打得这客栈的房顶突突响。得亏赶得及时,这天沾了雨雪怕是要病一场,往后则会更冷,可耽误不起。

    黑灯瞎火中,刘溪鸰飞快梳洗一番便和衣而眠。

    兴许是独自在外要操得心太多,又短短几日里心思的大起大落,她这一路睡得并不好。今日来了这么一遭,真是把人都弄疲了。这会子伴着雨打窗沿的声音却难得来了困意,不多时倒睡了过去。

    迷糊中,不知是额顶还是手边发出一阵轻微的响声。她还是不踏实,顷刻便醒。

    闭眼等了好一阵,那声音却一直在。她只得透过眼缝四处瞧去,晦暗中有隐约的风动,有什么东西朝自己俯下了身。

    紧接着面门一凉:桀桀桀。

    铺天盖地的声音冲自己压了来,像是牙齿上下磕动发出的粘腻回响。

    汗毛竖起时,断水出鞘,当即朝它劈了去。

    却劈了个空。

    蜡烛一点,四周还是原样。心狂跳着等了好一会儿,房里静得像是在发梦,她只得留了灯再躺下。

    怎知闭眼没过多久,那个声音又出现了:桀桀桀。

    倏地瞪眼。昏黄沉暗中,指甲盖大小的烛火在脚边的碗中东倒西歪地舞着,她看清了那个东西。那是个蹲着的影子在烛火前游弋嬉戏,桀桀桀仿佛它愉快的心情。

    虽然它什么都没有,没有手,没有脚,但她依旧能感觉到它是个人。而那一瞬间,它也感觉到了她的目光。

    扭头时她看清了它的脸——还是什么都没有。

    烛火瞬熄,手里的断水未及挥出,她便跌入了森然与烬灭。身上布满了勒紧的网,桀桀桀是绳子拧动的声音。她欲呼喊却动弹不得,挣扎着,四处张望着,终于在漆黑中瞧见不远处的一点光。

    光亮逐渐变大,越来越近,是一群人走了来。他们都没有颜色,只有她穿着红色的衣裳。仔细一看,那群人她都认识,父母,舅舅,舅妈,夫子……可他们只是瞧着她,又漠然经过了她。

    她追过去大叫,他们才转了身,嘴里不知道在唱着什么,像是呓语,又像是沉重的叹息,是触不到的镜花水月。

    那种难过像是有人在水中掐住了她的脖子,挣扎都不必考虑,只好高举断水,力求狠狠斩到自己。直到耳畔有个人说:“你别死,行吗?”

    行。她睁了眼,血色氤氲中瞧见了那人深不见底的桃花眸。

    ……

    “笃笃”“笃笃”“笃笃笃”。三声门响,她醒了来,蜡烛未灭。

    房里好像只有她的痕迹,那门锁也未曾动过。“姐姐!”门外的人喊道。

    她跌跌撞撞开了门:“怎么了?”

    “你没事吧姐姐?”樱樱举着灯,神情慌乱,“你叫得好大声。”冬季是客少的时候,这客栈本身没几个人住,她又住在隔壁,自然能听见。

    “……我叫了吗?”

    “好几声。”樱樱说,将屋中四处看了一遍,目光回到了她身上时,表情倏地一变,“你的脖子怎么了?”

    刘溪鸰这才觉得喉部火辣辣的痛。

    “方才下午我没瞧见这个印儿。”她一直窝在她怀里,对她的脖子是极有印象的。说着拿了镜子来,只见细长的脖颈下有一排指甲印,拇指在左,其他指头在右,是右手。力气大得压出了紫色的痕迹。

    “这……”樱樱先是一愣,又拿了她的手比划,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