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好梦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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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玉姚姐姐临死前的模样,但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杀却什么也做不了。之后我大病一场,我不想继续留在盛京,父亲托人带信回来,他答应我等班师回朝便会带我回长平。”
只可惜这次她没能等到父亲归来的捷报,只见到重伤遇袭,奄奄一息的长平侯。
父亲临终前已经知道真假千金一事,但他在闭眼的最后一刻不忘嘱托林氏照顾她。
如果她还未瞎,她一定会想法离开盛京。只是自从那次生病,她喝了林氏端来的汤药之后便再也看不见了。
之后,林氏勾结道士用命理一说让她嫁进罗家。
若非当晚雨夜迎亲之路难行,他们二人在落梅山口初遇。他救她一命,恐怕她已经让自己带着那些秘密死在落梅县。
自从父亲离世,她带着这些秘密浑浑噩噩地活着,那种面对事实却没法转圜的无力感一次又一次地折磨她。
她亲眼见玉姚被人杀害,看见那些明明前一天还是活生生的人,却在第二天落得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这种残忍让她觉得在盛京生活的每一天都活得不真切,她无法说服自己和皇宫里的人一样变得麻木,更无法在面对这些事情的时候做到习以为常。
张蝉将自己的脑袋埋在被子里,似乎在这样密闭的环境中她才能寻得一丝心安。
闻昭换了烛台上的蜡烛,屋内渐渐亮了起来。
烛芯上燃烧着的火苗冒着嘶嘶的声响,在这片寂静中异常清晰。
闻昭看着她的眼睛,她漆黑的眸中清晰地浮现出他的身影。
“他们杀人灭口之时可知你也在场?”
他问到了最关键的地方,只因他怀疑当日天山上的人要杀的不止他,还有张蝉。
张蝉撑着床沿摇摇头,闷声说:“我不确定他们有没有发现,只是后来没多久我就看不见了。”
闻昭道:“那太傅的盒子你可见 过里面放的是什么?”
张蝉垂着眼,她紧紧抿着唇刻意回想希望自己能从回忆里再捕捉些什么。
“我只在门边远远望见一次,像是个瓷像,至于是什么雕的是什么我没看清。太傅离开后我不知道父亲将那个盒子放在了哪里,也许他在离京后就将那个盒子带到长平。”
“太多和东宫有牵扯的人都死于非命,我出嫁的那天连刚认亲回来不久的张楹也病了,乳娘说她已经病得下不来床,可能哪天我也会和他们一样的下场。”,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攥着被子的指尖也开始发白。
“不会。”,少年的语气和他平时玩世不恭的模样大相径庭。
他的声音像是充满了笃定,似乎企图带走笼罩在张蝉心头的恐惧。
闻昭的目光落在张蝉苍白的脸上。“这些事一个人担着会害怕,两个人一起扛就会变会少一分害怕。不必担心,我答应过护你周全就不会让你面临那种下场。”
他对待生死向来洒脱,但张蝉今晚的坦诚让他一向被仇恨包裹着坚硬无比的心开始产生失落,甚至还有恐惧。
她对他而言掺杂着太多因素,是因为段明熙还是因为他们儿时的那段情义,从他们再次相遇那天开始,他迟迟不敢确定。
他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对张蝉有这样复杂的感觉,但他只知道她今晚很难过。
她的泪水就像一根刺穿进他的心里,而他丝毫没打算躲开,并且站在原地毫无保留地照单全收。
温暖的手抹去了张蝉脸颊的泪水,她没再吭声,在黑暗中牢牢抓住这只手。
她在身世被揭开的那天就见到了什么叫世态炎凉,后来她慢慢习惯了那些冷言冷语,刁难算计。
她从高处跌落,准备一个人在黑暗中面对狂风暴雨,起初她并没有觉得自己能在这样的世道里活下去。
可是他就那样出现在这场雨中,他保护她,珍视她。
她没能亲眼见到他是何模样,只能费力地在心底一遍一遍地描摹。
他们相识不到一年,她却发觉他和她一样都是千疮百孔,但他却愿意在黑暗里给予她一片明亮干净的天地。
窗外的雨还在下,雷声渐渐变小。房里檀香的气味驱散了从外间弥漫进来的潮湿水汽。
张蝉嗅着身边的檀香气息心底里像是多了几分安定。
安神药的药效到了,她情绪渐渐稳定,整个人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听见她呼吸变得平缓,闻昭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他唇角不知不觉地微微上挑。
还好,她的高热已经退下。
他见她睡得很沉才慢慢蹲下身,拨开了她被汗浸湿黏在鬓边的碎发。
过了半晌,他想了想起身走到桌边拿了一样东西,又从一旁取出张蝉的针线包。
他用红线将手中的物件一圈一圈地缠绕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