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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叠崭新的通关文书,美滋滋地弹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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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砚山下了段家的马车,段二用折扇挑着帘子,和他说了几句道别的话,文砚山毕恭毕敬长揖到地道了谢,段二满眼的满意,放下帘子悠悠回府。

    候在二门的江嬷嬷走出来,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拍着文砚山斗篷上的细雪,随着他的脚步进了门,“砚哥儿回来得早,老爷夫人还没歇下,要不要去说说话?”

    文砚山在履星院和依云院的岔路停下,一如既往地温和谦顺,“劳嬷嬷禀一声父亲母亲,我从宴席回来,心神乏累,就不去和问安了,父亲母亲也早些歇下吧。”

    江嬷嬷听着砚哥儿低低的调子,没精神极了,心疼坏了,“好,嬷嬷去跟老爷夫人说,砚哥儿早点歇下,”扭头对松烟和陶泓两个小厮说话,声调提高,“怎么才出去一个时辰就把公子累成这样,你们两个不尽心。”

    松烟和陶泓两人缩头挨训,他们哪知道公                                                子为什么这样疲累,段二爷怜惜着呢,一口酒都没逼着公子喝,也就多说了几句话。唉但他们是辩解不得的,说一句能被嬷嬷骂上十句。

    “没事,嬷嬷放心,也让父亲母亲放心。”文砚山浅笑着按了按江嬷嬷的手,便朝着履星院去了。

    江嬷嬷望着砚哥儿转进了竹林,看不见影了,才朝依云院去,一边走心里一边念叨着,砚哥儿难道是长大了?怎么变得有些怪。

    他们家砚哥儿从会走路那会儿,晨昏定省问父母安就没断过,是最守礼的孩子。现在跟段二学会了喝花酒,连问安也不去了。

    不过,砚哥儿就算变了,也是世上一顶一的好孩子。偶尔累了,晨昏问安省了也好,和朋友们饮酒玩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那些吟诗作对的文人们,也都喝酒。

    江嬷嬷心里的话翻来覆去,想来想去砚哥儿就一个好字,她挺直了腰板迈进依月院,向老爷夫人回话去了。

    文砚山刚迈进履星院,正房的帘子哗啦一下子掀开,大踏步走出来个高大的男子,他焦急地走出几步,对上文砚山的眼神,脚步微滞,放缓了迎出来,“砚哥儿回来了,啧啧,相枝一直赶我回家,说大公子吃酒去了,回来得半夜了。”

    小厮相枝跟在后面一脸的不高兴,撇着嘴,“潘指挥听说公子去的是怡红楼,可把他急坏了,说怡红楼是虎狼窝,要去接公子回来。我看他是假忧心公子的清白,真想去怡红楼潇洒。”

    文砚山深深地看了相枝一眼,“不可无礼。”

    相枝立刻闭了嘴,潘保国笑着打哈哈,侧身让过文砚山,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正房,小厮帮文砚山解了披风,便被屏退下去。

    几案上的碟子里满是花生壳,堆起了一座小山,一些花生碎屑落到了桌面上。

    文砚山摸了摸茶壶,烫手的温度,他笑着落座,“我这儿还有半饼班章,等大事办完,给先生送过去。”

    看这花生的量,潘先生在这儿坐了许久了,茶水早凉了,应该是喝干了一壶又一壶,相枝续上的。

    “茶就不必了,不过,你家院子里种的花生是真香,我都想拿回去酿酒。只是不知道,酿完了我还能不能喝上。”潘保国强笑道,神情凄然。

    文砚山正色道:“先生,我已经记下了赴会之人,他们当中有一半人明日便要出关,我们抓住机会,胜算起码有半成。”

    “府尹那边……”

    文砚山神色坚韧,吐字铿锵,心里有十足的底气,“冯娘子撞死在府衙的门柱上那日,阿爹大病了一场,这件事刻在阿爹心里,他便阻拦不得。”

    潘保国嗖地起身,朝文砚山跪下去,文砚山忙扶住他的胳膊,“先生,不可。”

    潘保国两手用力地握了握文砚山的双臂,老泪纵横,执意跪了下去,“保国,谢公子大恩!”

    头磕在团花毯子上,无声无息,一跪一立两人心中,战鼓声震天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