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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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儿子一家就迁走了。虽说是迁走了,他家孩子们还是经常来看他的。”
“十几年前,陆家哥儿,不知道你那时看见没,长城的烽火燃起来了。那就是他点起来的。狼烟烧了半天,援军一个都没瞧见。草原人冲破了寨子,进来烧杀抢掠,唉不说了,他孙女也死了。”
“我都不敢想牛大是什么心情,他好不容易出城点了狼烟,可只能眼看着草原人跟洪水似得,冲垮寨子。从那之后,他脑子就有点不正常了,他儿子一家不知道是不是怪他,不咋来看他了。”
他们说着牛成大的事,牛成大恍若未闻喝干了羊汤,撂下碗,站起身整整破盔,拉紧腐朽掉皮的甲胄,一脸严肃地回城楼上了。
他们又七嘴八舌聊了些,老马和老范是悬灵寨的本地人,他们从小在这儿长大,哪怕知道悬灵寨危如累卵也不愿意迁走。他们只在这儿有土地,离开了土地,就是流民,只能乞讨过活了,还不如安守故土,有一天就过一天。
老李是云州外面县城的,因为得罪了上峰被遣到悬灵寨。他觉得悬灵寨风水不好,从来了这儿,他就越来越苦相 ,眉毛又长又垂,活像个丧门星。
老范和老马不同意,他们说老李的眉毛是天生的,天生的丧门星。
他们用完饭,陆风打了井水洗碗刷锅,陆月去屋里裹着被子补眠。他俩的挑的营房是小套间,陆月睡里面那间,陆风在外面,两张床隔着一道墙。
陆风睡醒时,陆月正坐在靠窗的椅子上修一把长弓,弓上缠了布条加固,陆月的手指拨动弓弦,夕阳透过小窗的缝隙,点亮空中的浮沉,那一震,浮沉齐齐飞舞。
陆月听见哥哥翻身,转过头看他,道:“哥,待会儿我们玩一玩弓箭。”
“好!”陆风腾的坐起来了,他这些日子成天被妹妹拎着练棍子,终于有新花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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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陆月和陆风简单用了早饭,两人共骑一匹马出了悬灵寨,老范问他们干什么去,陆风说妹妹喜欢跑马,难得有这么空旷的地儿。
老范和那群老兵们说了,有的怀疑陆家兄妹是不是傻,还有人说他们心大。牛成大没参与,他觉得站岗是天大的事。
马儿跑出去两个时辰,有些累了,他们在一处河流旁歇下。河水是从雪山上流下来的,冰冷彻骨。陆月和哥哥分着吃干粮,一边观察着四周。
忽然,陆月不嚼了,梗着脖子硬生生咽下干粮。陆风都担心妹妹噎住,给她递水。陆月没接,趴在地上听了一会儿,起身拍拍尘土,拉着哥哥上了马。
陆风屏住呼吸,看着妹妹望着远处,远处河水蜿蜒荒原广阔。
冷风吹动陆月耳边的绒发,远处还是那样,远处出现了三个移动的黑点,越来越近,越来越大。
陆月牵引缰绳,调转马头,从小步走到急鞭狂奔,陆风回首,三个草原骑兵正朝他们追过来。
“弓。”陆月朝哥哥伸手,陆风取下背上的弓箭,递到妹妹手里。
陆月展臂让哥哥往侧边靠,留出她拉弓射箭的空。她骑在颠簸狂奔的马背上,却好像稳稳站在平地,她个子矮小,尽可能地打开胸膛,才将整张弓拉满。
陆风的眼睛紧盯着妹妹,松手那瞬弓箭飞出,笔直地冲向草原骑兵,射中其中一人的面部,噗的闷响,骑兵滚落在地时也没有什么声音。
好轻,好静,陆风心提在嗓子眼大气不敢出,他第一次见到杀人,原来杀死一个人能这样轻,原来一个人死去,在苍茫大地上悄无声息。
陆月又射死一个,仅剩的骑兵掉头逃命时被射中后背,摔落在地。
陆月和哥哥骑马到了痛苦地直哈气的骑兵旁边,草原人戴着厚实的毛毡帽子,帽檐底下的眼睛瞪大,看着穿胸而过的箭头,似乎不敢相信。
他要死了,骑兵看向陆风和陆月,那个年轻的中原男子明显有些害怕,一张脸紧绷着。那个年幼的女孩子只平静的看着他,好像他是涛涛江水中的一滴水,被冲刷的理所应当,被冲刷的无可惊奇。
年幼的女孩子握了握男子腰间的长刀,男子咬牙拔出。
青锋寒刃,头颅滚地时血喷如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