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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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有整齐的脚步声响起。www.xianshou.me
原本矗立在城头的城防吏围过来,抬匾的抬匾、搬人的搬人,禾川甚至来不及说什么,沾了血的招牌和已经看不出原本面目的司漕就被抬走,就连路上的血迹也被清理干净。
禾川惊魂未定,身旁就蓦然空落了一块,除了鞋底鲜血,竟是找不到半分司漕存在过的痕迹了。
另有头目样的城防吏正色提醒道:“司漕,莫误了行程。”
“司漕……?”
顺着他视线看去,禾川这才发现自己手里握着司漕的腰牌,想来方才情急之下没拉到他腰带,反而扯掉了腰牌,而城防吏也并没有看自己,只是对着腰牌说话。
那人言罢指了指远处行进的祭礼车队,随即一掌拍上拉车牛屁股,那牛吃痛,哞哞着疾走而去。
祭礼车颇重,这牛小跑一会儿便后力不济,却也追上了前队的尾巴,禾川坐在车上稀里糊涂跟前人走,车队很快驶出闹市,走进两侧皆有高墙的白玉道里。
尽头是一扇高门,外头的人声远了,他虽迷茫却并不笨,城中诸多古怪让他不得不打起精神观察前车,之间前头那人将什么东西贴在大门一侧,门便无声滑开,待到一人一车通过,又无声阖上。
跟司漕入城时有几分相似,禾川驭车向前,试着将司漕的腰牌举起,贴合在门边凹槽处,那门果然滑开,他轻轻舒了口气。
此番又过了十数道门,或者是几十道,禾川也记不甚清,便只机械地举牌开门,竟是感觉这白玉道永无尽头一般。
秋雨又淅淅沥沥的起了。
禾川再去举着腰牌开门时,竟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先前那样的凹槽,他方才有些走神,并没有仔细看前人如何贴牌,现在遍寻不到,前门不开,后无退路,一时在这个夹道里进退不得。
正拿着那腰牌在门上胡乱贴嵌时,大门忽然洞开,内里豁然开朗,竟似已到半山云端,里面走出一青一白两位仪官,见禾川举着腰牌,问:“可是三户津、平涂、蓿壤三地司漕?”
边问边左右引着他赶车而行。
“我确是来送祭礼,可那司漕…”
禾川忙不迭回话,可话才说到一半,白衣仪官忽然高举一只细长玉管,末端攒着一朵白色辛夷花,对着某处随意振了振衣袖。
宫室本就位于半山悬崖百丈之上,那朵花随着这动作如羽箭般飞出,直直没入崖壁上一狰狞凶兽石雕齿龈之间, 花朵尾端还拖着条蛛丝般的细线,仿佛一根若隐若现的琴弦。
就在这琴弦悠悠十数下后,巨兽口中竟倾泻而下一柱银色瀑布来!
说是飞流却并无一丝水花,只波澜平静的顺然而下,反倒是更像霜雪出壶、银河倒悬。
愣怔间,禾川脚下的地面忽的开始震颤,他连忙稳住身形,却发现立足之处猛然向上,不多时竟已离地数丈之多。雨势连绵不绝,身侧岩柱山峦便处于烟雨笼罩中,令人只觉自己便要登临九霄,及于穹宇。www.feihua.me
禾川望望脚下巨大平台,又比量一下几百步以外的高大白玉宫门,正不知这究竟要如何凌空而过,便发现那银河又从脚下伸展而出,宽阔平坦,直成一道廊桥连通宫门与平台之间。
他被瑰丽奇景震慑至不能言语,只能小心翼翼引了青牛踏上去。
待行上一步他方才发觉,这似水非水,若瀑非瀑的银色长河竟被包裹在透明琉璃模具之中,只是似乎较一般水流为重,竟推压着模具缓缓前行。
禾川忙回头去望,只见兽首与平台之下亦是这般琉璃包围的银色立柱,夜色掩映中瞧不分明,便真如九天银河将他们托入宫室一般。
思虑间不觉已至宫门之前,身后银色长河也消散而去,禾川无路可退只得继续前行,自唯一洞开的偏门而入,只见瓮城之中停着许多祭礼车,却都已经空了,旁边支着一张长桌,走近看,皆是与手中相似的腰牌,他试着将腰牌放下,然后环顾四周。
并无异变。
又换个顺序放下腰牌。
还是无甚变化,这瓮城空空荡荡,死一般寂静。
天色早已黑透,禾川此刻却再无看景的心情,只想赶紧回三户津,在他那窄小床板上得一夕好眠。
可惜上神不会遂一个畜民的愿,没了人流可跟从,他就连怎么出这偌大王宫都不知晓。来时的桥既已不见,便只能另寻出路。他跌跌撞撞找了许久,竟彻底的迷失了。
禾川走得太入神,穿过连绵成片的假山时,不期然竟瞧见个转出来的高大人影,一时吓得不知所措。
那是一种让人寒毛炸开的森凉冷气,裹挟着尚未落尽的雨雾,在初秋的暗夜里,在幽冷庭灯摇曳的光影里,只一眼就让禾川浑身的血液都骇然凝结成团。
禾川的眼神过于敏锐,又或者是那把滴血的长剑过于醒目,总之在那个高大人影转过假山即将与禾川面对面的一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