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藏器 第(2/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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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管盛京缉盐,哪怕是与私盐无关的商户为着行个方便自然也少不了“供奉”,他看出裴元俭放权并非表面那么简单,一开始,的确是避之不及。

    谁知,裴元俭竟真没有派人私底下监视,寇之丞也安然无恙,朝堂上连半点风波都未传出,杨毂便动了心思。

    他出身卑微,又无妻子母家提携,一路坎坷方才爬到这个位置,却也过得拮据,维持一座二进宅邸已殊为不易,更遑论常服官袍,明面上虽然仍是华美,内里却不知已缝补多少次,再加上每个月议事雅集,宴请同袍,敬奉上司,年节去礼,更是把他压垮。

    所以,他收买了寇之丞的亲信,暗示他郭家欲除裴元俭,借卢庚之死诱骗寇之丞在朝堂之上上演了一出“李代桃僵”,他知陛下宠信裴元俭,寇之丞当众告状,即便告成也会失了圣心,被贬谪也是眨眼之间,最终,成功在他死亡路上推了一把。

    然则,若是他亲自接手,难免为人怀疑,毕竟寇之丞原先与他,可是同为萧长善做事,可若是叫旁人坐收渔翁之利,他又怎么会甘心。

    所以,他选了看似与他毫无关系的庾庆堂。

    却没想到,百密一疏。

    不对。

    杨毂倏然抬眸,“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薛殷突然插口:“杨大人不继续听我说完吗?说起来,杨大人和夫人也算是双飞鸳鸯,情深若石,竟然将一万两银票交给夫人报官,虽分了几个钱庄当铺,上面的日期也相差无几。”

    这时候,自然也没人会在意薛殷的不着调,怜悯的目光纷纷落在杨毂身上,仿佛,已经看到了他的死期。

    杨毂疯魔般瞪向坐在那衣冠楚楚的裴元俭,惊刺般出声:“是你!”

    “从一开始!这就是个局!”

    他哈哈大笑,笑出眼泪,突然停下,眸光死寂又爆发出看透一切的亮:“郭大人,你还不明白吗?你我都中了他的计。

    “从郭章,从卢庚,从寇之丞,萧长善,甚至是郑从贲,这都是他谋划好的!”

    “裴大人。若下官没猜错,禾城郭家,已经“消失”了吧?”杨毂咬重“消失”这两个字,却含着笃定。

    “郭章做贼心虚,竟派人暗中跟踪,得知大人拿到证据后,自觉走投无路,已于两日前,吞金而亡,郭家上下骤闻噩耗,悲恸欲绝。恰逢此时内贼作乱,满门皆死。”薛殷道。

    “裴、元、俭!”郭中槐双目猩红,直直朝着裴元俭冲去,拨开薛揆的阻拦,却被反应过来的大臣抱住身体,动弹不得。

    喉中含混怒吼,恨不得将他撕碎:“裴元俭,你烧我宅邸,灭我禾城郭家满门!我要杀了你!”

    “杀?”裴元俭抬眸,薄唇吐出这个字,却让人如坠冰窟。

    “陛下,郭中槐贪污弄权,证据确凿。”裴元俭话音一转,微微挑唇:“但,臣与郭大人同朝为官,也应为其说上一句,才不显得这朝堂上下沦为杨大人口中谬言。”

    “臣请陛下念在郭书令多年来无功却也辛劳的份上,宽恕其死罪。”

    他字字求情,眸中却无半分温度,仿若乍触冷冰,吞没般的寒意一寸寸爬上脊骨,折断头颅。

    枝叶繁茂的梧桐树似与夜色相连,在晃动烛火中望去,拉成高大阴怖的巨影,依稀可辩清牌匾上,庄重巍峨写着“太和殿”三字。

    裴元俭这番诡异莫测的求情之举,直接震惊了在场诸人,宛若将他们架之篝火,若是求情,岂不遂了裴元俭的说辞,说是不求情,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郭家到底势大,盘根错节,他们也得罪不起,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应对。

    一时殿内竟然诡异沉默下来。

    “裴爱卿所言,不无道理。”皇帝侧眸冷睇。

    “却不知,有些臣子,为官久了,早已忘了身为臣子的本分,反而成为了国之蛀虫。”

    “朕,不是一个仁慈的君主。”皇帝脚步停下。

    “现在,朕可以给予你们权势和荣耀,可一旦有朝一日,辜负了朕之所期,朕绝不会因顾惜旧情而放过。”

    “以功抵过,在朕这里。”皇帝腮颊极快的抽动了下,威压慑人。

    “痴、心、妄、想。”

    “郭中槐,罪不可赦,三日后,午门斩首。其家眷流放三千里,此生不得再入盛京。其弟郭章,削去一切官职,不得入葬。杨毂,罚没家产,牢狱三年后贬回原籍为吏,萧长善,寇之丞开馆曝尸十日,至于武华英,知情不报,私收贿赂,为官懈怠,此生不得再入仕。

    “付坤玷污人妻,欺君罔上,死后也不该得到优容,其三族没为官奴,以儆效尤。”

    “陛下圣明。”裴元俭道。

    其余众臣见状也只好跟着附和出声。

    郭家,大势已去。

    裴元俭还未出宫门,便被早早等候在那的侍者拦下。

    “陛下可是还有何交代?”薛揆拦住薛殷,退后一步,裴元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