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知己知彼 第(3/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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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觉得可谓一波三折,却又对此人有了另一种想法。

    虽迂腐求稳却总算不自封愚昧,尚且算是可用。

    许东循着声音望去,只能看到屏风勾勒出虚虚的一个影子,声音凉如霜雪。

    听到此处,他霍然起身,脸色忽青忽白:“你调查我?”

    “许掌柜别急,谈生意自然要知己知彼。”姜回的声音仍旧平静,仿佛冷漠无情看他跳脚的局外人。

    “可笑,你对我知无不尽,我却对你一无所知,怎还能大言不惭的称知己知彼?”

    姜回微讶,似乎对许东如此生气十分的不解:“我虽未做过生意,却也听了不少,闻人说做生意讲究行事磊落,一个信字乃八方行商之根本,难道许掌柜不是如此?”

    所以,又何必遮遮掩掩的呢?

    许东被她轻飘飘砸过来的几句震住,却挖空了也找不到反驳的话,气的脸红脖子粗。

    话虽是如此,但被查的如此详细,和大街上被剥光了衣服无异,谁会乐于见到?

    “绸缎停在河道上一日,便要多花费一日的银钱,想必许掌柜十分心焦吧?”姜回和缓了语气,嗓音温温如脉脉春风,淡然反问。

    许东被说中心思,狼狈跌坐在凳子上,半晌,哑着声音低低哀求:“方才我不该动怒,小姐既然愿意谈生意,不知愿意出多少银子?”

    哪怕再低,只要有人愿意要他都应了。

    “许掌柜,我并不打算只买你的茛绸。”姜回侧眸,透过丝绢屏风直直看向许东,春日里的光透过花窗照进那双美丽的眸子,映出一池波澜不惊的暗渠。

    “我要你的铺子,还有。”

    “你。”

    买他?

    许东不可置信的抬起眼,却听得那女子继续道。

    “你的三百匹绸按照原价每匹十二两,折合你的铺子,我给你五千两银子。”

    许东神色怔松,每匹茛绸十二两他想都不敢想,可眼前人却如此自然的说了,可是。

    “我的铺子已经典当出去。”

    他们如今都是就近在河边搭的棚子,也方便绸缎过河泥然后盯着,况且,即便铺子还在,也不值一千四百两。

    “许掌柜没听清吗?”姜回淡淡道。

    “我要的,还有你。”

    “你买我做什么?”许东实在疑惑,看这穿着用度也并不像缺下人。

    “许掌柜以为我要买你做下人?”姜回突的开口,看见许东疑惑的眸光,便意识到自己说对了。

    夫驯鸟者断其下翎,则必恃人而食,焉得不驯。

    在他人屋檐下仰人鼻息,又怎能不乖乖‘听话’,纵满腔凄苦也只能和血吞下,身不由己,思不能纵,那种感觉,实在,太令人厌恶。

    而许东,便是她的第一步。

    “怎么会呢?许掌柜依然是绸缎庄明面上的掌柜。”姜回碾掉指尖沾染上的香屑,纤细白皙的手指染上团乌色,不大的一块,看上去却分外刺眼。

    明面上的掌柜?意思是她才是背后的东家?所以,她买他,是为了给她做事?

    “若我答应,我身边的那些同乡……”

    有旧人便有旧情,若是背叛,实在麻烦,而麻烦,是姜回最不想沾染的。

    许东即使同意,他的真心又有几何?

    “绸缎顺利卖出,他们自然该尽早返程。”姜回单手接了绥喜递过来的帕子,垂眸细细擦拭边道。

    意思是,只能有他一个人留下?

    “这。”许东犹豫了。

    姜回也不说话,任由他自己做出抉择。

    毫无意外的,许东纠结良久,最终沉重的点了头。

    姜回见目的已经达成,忽的起身,言简意赅道:“三日内,自然会有人把银子交给你。”

    “而这三日,我要你把所有的莨绸做成成衣。”

    “小姐莫不是在同我开玩笑吧?”

    先不说三日内把三百茛绸做成成衣简直异想天开,绝难实现,再说,每个人身材尺寸都不同,茛绸珍贵,若是做成成衣,不单会损失大部分客人,更是对好绸缎的糟蹋。

    “能做,五千两银子三日后交到你手中,若不能。”

    姜回缓缓走出屏风,长长的幂篱遮住杨柳掐腰,抬步顿足婀娜婉转,嗓音却如冷冰:“许掌柜,我们今日便只当从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