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女捕快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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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捕快抓不到偷心贼》
西市,木兰巷子,巷子外头车水马龙,巷子里边小贩连排。
一尾鲫鱼跳出了盆子,在石子地上扑腾打滚。
嘭——
此时,有一声沉闷的响将巷间的喧闹声盖过去了。
一个男人被狠狠踹到在地,还满口求饶。
“捕快大人,是王家那婆娘不管事,出了家也不关门,丢了只鸡又怎么能赖到我身上呢?”
天兴元年,惊蛰日,无风无雨,天朗气清,万事太平。
除了,西市木兰巷子口有偷鸡案一起。
季姝停下炭笔,仔细端详了“偷鸡者秀才张三丙”这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才抖了抖袖子上的碎碳灰,将这本随身记案谱收回口袋。
她这才蹲下身与张秀才平视着。
眼前的男人瘦若笔杆,发似杂草,只有瞳仁骨碌转过一圈时的精光亮得夺人。
这张秀才也算木兰巷子里边的名人,年纪轻轻考上了秀才,无需纳税服役,可之后却一事无成,未进一步考取功名,也不曾谋个一官半职。
自从前几年家里头老父老母接连去世,他更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据苦主王家娘子所言,这几年的张秀才从来没少干偷鸡摸狗的勾当,今日她家走丢的老母鸡估计也是被这人顺手摸走了,估计早被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张秀才却不肯认:“捕快大人,我是玄同三十七年的秀才,读书人怎么会做这种非君子所为之事也。”
王家娘子气急了:“我就在家门口剥豆角,关什么门?张三丙,你不干不净的事做得还少吗?”
“我早就洗心革面了!”
两人你一嘴,我一句,就这样忘了一旁穿着捕快巾服的季姝。
也是,这种案子是最难理清的,吃食分分钟就下了肚,赃物轻而易举便消失得无影无踪,除非恰好人赃俱获,否则寻常捕快是不愿意管的。
到头来,只能苦主自认倒霉。
向来有泼辣名声的王家娘子却不愿意认了这倒霉事。
季姝也做不到三言两语各打一巴掌后,草草结案。
“捕快大人,您可要为我做主!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但本秀才不能白白担了这冤名。”
张秀才口口声声“女子”、“读书人”。
王家娘子气得浑身发颤:“你……你……”
有附近的百姓替她“指点迷津”,高声道:“女捕快,我们住巷子里头的都清楚张秀才就是个惯犯,您快抓了他,也算为民除害。”
惯犯吗?
纸上得来终觉浅,以貌取人是傻子,传闻、品行,只能作为线索,而不能是一位捕快断案的铁证。
季姝一语不发地蹲下了身,捏住他裤脚边的鸡毛,在那张惨白的面孔前轻轻挥动。
半指长,色微黄的鸡毛就是罪证。
季姝又道:“按大周戒律,偷鸡摸狗者该以失窃物时价十倍还给失主。如今老母鸡几钱?”
凑热闹的百姓立刻报出一个数。
张秀才细眉一竖,明明恼羞成怒了,却还是做出一派理直气壮样:“果然让女人做捕快,就是乱了大周律法。巷子外边有斗鸡的,我只不过去看了一眼,这身上才沾了鸡毛。这女捕快,为了断案领功,就胡说八道。”
这人翻脸倒真比翻书快。
王家娘子又一句骂了回去:“咱们巷子里头的百姓,谁不知道你张大秀才的名号?捕快大人,你别理这家伙。”
季姝略微诧异,却也不恼。
她眸子一转,细细打量眼前的张秀才,他指甲缝中还留有污垢,该是杀鸡时留下的,鞋底的灰也是烧火时踩到的。
可张秀才一张嘴,能够颠倒黑白,自然不会老实认错。
眼见周围百姓越围越多,甚至两侧茶楼上,有不少人推开了窗,借此景“大谈国事”。
年初,女帝刚登基,便一纸令下,鼓励大周朝的女子也同男子一般入朝为官为相。
上行下效,地方的知府衙门自然也跟着表态,只要通过考核,无论男女都可入职衙门。
渝州官员本想也做个样子,谁都没想到本次府衙对外考核魁首会被一位女子拿下。
女捕快,女皇帝,都有违常理,自然万众瞩目。
身前身后的视线灼得人有几分不自在,季姝强忍着,又真诚地问:“这位张秀才,您昨日吃了什么呢?”
“随便吃了点。”在季姝的注视下,张秀才咽了咽口水,“就一张葱花饼,剩下的,在今早被我吃掉了。”
“也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哪能餐餐大鱼大肉。”季姝笑得很明媚,"菊花有清肝明目之效,张秀才读书伤眼,我这个小捕快,赠你一些?"
“对了,医书中也有记载,菊花与鸡肉相克,同食轻则伤脾,重则中毒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