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白袍的紫发男子唤来一个戴着圆眼镜片的猫耳朵女人，将弗兰基带到了那众多神秘机械中间。www.yuyingwx.com

    采用标准的望闻问切动作，辅以小型手电观察瞳周，以防万一还用上了酷似听诊器的诊断用具，最后得出‘普通体质虚弱，注意穿衣保暖’的结论。

    兴许是‘叔叔’这个称呼严重高估了对方年龄，紫发男人发出了尴尬的轻咳声，戴莉兹女士鞠躬致谢，一手捏着免费的体检单，另一手拉扯着弗兰基，高高兴兴地走了。

    时间接近傍晚，他们没有在街上作过多停留，经过下班高峰期，行人也渐渐稀少。

    回到家，看着桌上的诊断报告，四液循环正常、体征良好、心跳频率稳定，弗兰基感到遗憾。

    倘若戴莉兹女士没那么急着带他回家去，他就可以留在现场，和这些诊疗方式现代化的医生们聊上几句，他们应该不介意告诉他这个世界的主流科学具体进展到了哪一步。

    看他们装点门店的阵仗，最近几天内应该会召开一场隆重的仪式，届时再去打听也不急。

    ...

    从楼下传来一道招呼声，紧接着是重物落在大理石材质地砖上的声响。

    弗兰基小跑下楼，看见戴莉兹女士已经拆开包裹，扭曲成利剪的螯肢恢复成正常形状，挥手示意这是他的订单。

    里面放着一把铁制的小型弓箭，以及五十只使用硬质木头削成、顶部镶以软金属的细长箭矢，另有几只用薄片木头削成、四瓣尾翼的细锥状飞镖，顶部用软胶覆着细针头。

    戴莉兹叮嘱了一声‘小心’，接着回屋制作晚餐。

    趁着天还没黑，弗兰基从门厅里搬来工具，踩着折叠梯，用自家常备锤头与螺旋钉把木质的十环圆靶拧在家门前最近的一处树干上。

    挪走梯子，从纸盒子里取出飞镖，拇指和食指握住尾部，中指支撑细锥，抬眼看向眼前用线划出的多层圆形图案，从树干前回退四步。

    深吸几口气，晚间的空气裹挟着蔷薇与草木的清香。

    弗兰基放松眼睛焦点，将树干连着靶面都置于视野中，摈弃多余的杂念。

    肌肉放松又绷直，在脑海中预演接下来的动作，定定地望着靶面，想象那是一只伪装的生物，举起右手臂，从肩部到手腕形成一条直线，细微咯吱声中持续小幅度甩动。

    直至时机成熟，咻一声响，木片呈倾斜直线朝目标物飞去，前端针头嵌入纤维结构。

    如此尝试数十发，每次都略微改变力度和角度，直到戴莉兹的声音透过敞开的窗子传来，肩关节轻微的酸胀感显现，弗兰基清晰地看见，最接近圆心的一发正正地扎进了第三环圆圈边缘。

    从窗户中散发出柔和光亮，映照出侧前方不甚理想的投掷结果。

    想要训练瞄准精度和手部控制力，他还有充足的空间和时日可以练习，也正因此，没有出现显著的失望或遗憾。一边回应单身母亲的催促声，一边回收工具，抱起纸箱往屋内走去。

    食用热腾腾的土豆泥、嫩菜花与烤肉干，洋葱圈辅以热牛奶，晚餐在不甚连续的轻声交谈中结束。

    饭后，弗兰基从房间抽屉里搬出纸箱，拿出一封信，附上一只帕拉斯集团出产的白裙玩偶，具有火红色的仿真绒毛头发，自然衔接的肉色丝绒布皮肤，两只椭圆形的绣眼里镶着水晶玛瑙，差不多是同龄小女孩喜欢的款式。

    大致内容是：我亲爱的欧妮亚，近来可好，很抱歉没能履行上回露水巷二号会客厅的约定，作为补偿，我奉上了一份礼物，礼轻情意重，希望你喜欢。你的朋友，乌勒尔·弗兰基。

    短信内容简明扼要，足够报答昔日女孩陪同倾听讲座，外加提供情绪价值的恩情。

    重新检查过信纸内容，确认没什么不妥的地方，于是封上火漆印，附上淡橙色钞票，一同投进了小树林外面的邮筒中，等待清晨路过的邮差取走。

    食用过晚餐，弗兰基下到洗衣间去冲洗碗碟和衣物。

    一米多一点的身高使得他只能暂时用低一点的洗脚池来接水，边搓洗泡沫边听戴莉兹说白天那个会议多么地内容枯燥，那份文件多么地繁琐，然后最后一定会提到一句说海姆斯最近也很忙，但是下周五我们就能去河港边上吃一顿海鲜大餐。

    弗兰基不时附和一句，说某某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谁谁又被pua了，然后说今天家门前在林间低洼地带停留的那只鸟很像仓鸮，尽管他说的这些话戴莉兹不一定能听明白，还说他擅长创造新词、想象力丰富，但是这样牛头不对马嘴的谈话往往总是引发戴莉兹的轻笑声，然后弗兰基的储钱罐又更沉甸几分。

    无梦的一夜。

    楼下传来响动，盥洗室传来短暂的响动，接着是木楼梯上由远及近的哐哐声，在进入二楼卧室时传来几回布料摩擦的响动，便重新陷入沉寂。

    这种沉寂不是说夜里没有不老实的虫子或鸣禽在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