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落到了一片实地上，忽然撞击地面带来的冲击令膝盖曲起，重新站起身来，正要从灌木丛里窜出去，但想到他现在是‘一个流浪汉’，于是缓慢地从地面上站起，一边扶着腰，一边踱了出来。www.suxinwx.com

    眼前是另一条街道，弗兰基模仿着六旬老人的步调，苍老、邋遢的长相暂时没有招来街上来往行人的注视，就像一条鱼游进大海那样自然。

    弗兰基往回走去，从另外一间占卦铺和服装店之间的小巷里走回了之前发现被跟踪的地方。

    有一瞬间，路上有一名年轻人朝他投来了嫌恶的目光，他顺着这道目光看去，看出了那位白领脸上明显的嫌弃，白领‘啧’了一声，往路边吐口痰，又快步向前走去。

    步子相较以往细碎些，因为轻微变形而疼痛的骨骼也着实磨人，走五步顿一步，像是在哪座门槛上拐到了脚。

    蓝领工人正站在商店外面，看向他一刻钟前走进的玩偶店。后脑勺的脸和正脸都没有再看向他现在的方向，弗兰基稍微松了口气。

    这至少证明了他当前没有被采取读心、定向占卜、探知窥视这些手段，对方仅仅是凭借着他外表上的特征在尾随他，还没发现他已经从玩偶店里溜走。

    正想悄悄地离开，忽然他灵光一现，一种说得上是刁钻的试探手段从脑皮层里蹦了出来。他随即付诸行动，向着路边四面玻璃的电话亭走去。

    既然对方这么明目张胆地跟踪他，这不得趁机给点教训。

    弗兰基转动着拨号盘，当滋滋电流声响起后，他呈上了名字、地点和事件，在一道浅淡光辉从电话机上发出后挂断了电话。然后，依旧是缓慢地从人群中穿行，向着这道疑似跟踪人物的身后走去，在距离仅一步时停了下来，目光直直地望向那两只后脑勺上的眼睛，帽檐下的视线焦点在人群中作无用的寻找。

    起初，蓝领工人只是看着玩偶店的方向，过了一小会，当他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时，视野里却陡然出现一个低矮人影，忽地朝前避开一步。

    他后脑勺上的皮褶子里冒出来一只嘴，紧接着是一整张突出的椭圆形小脸，顶着短短一片胡髭凸显了出来，用一种极为鄙夷的神色俯视着眼前这个‘流浪汉’：

    “要钱？抱歉，你找错人了。”

    弗兰基‘呵’了一声，说：

    “你这小脸长得还挺别致。”

    说时迟那时快，他已经将右手紧攥着的血液一把甩向那别致的后脑勺。

    蓝领的背影愣了一下，双手从前面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别了过来，捂着后脑勺在地上打滚，发出了高亢的痛呼声。

    过了一会，已经解除易容的弗兰基和蓝领工人出现在了诊所里。而来看病的正是之前治疗狩猎场伤员的年轻医生，她揉着额角沉思着，表情像是在说：

    怎么又是你？

    “您好，尊敬的比利先生，我们已经开出了您的诊疗单，原因是异物溅入眼睛产生的排异反应，考虑到双面人存在痛觉互通，我们建议您静养三天，彻底恢复视力再继续上班。”

    当她将最后一片药膏敷上对方的后脑勺时，一张诊疗单也递到他手中：

    “这边给您推荐一款即用润眼霜，采用秘制金银花配方，只需要敷在眼上即可减轻眼睛疲劳度，二十伦布一盒。”

    “不，我不需要，根本不是用眼疲劳的问题！”

    此刻，已经摘下黑色礼帽的比利显得极其恼怒，指着弗兰基鼻子大声喝道：“我之所以会眼睛受伤，全都是因为他！屁大点小孩就学会讹人，这险峻的世道我看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面对蓝领的愤怒，弗兰基直接无视了他：

    “叔，我已经报过警了，他们正在调取鹰眼网络，待会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说什么跟踪，分明是没见过世面！”

    而他后脑勺的脸发出的声音则更为痛苦嘶哑：

    “呜呜呜，爸爸，我看不见了！”

    弗兰基余光看了一眼医生，发现她们也选择性无视了这个双面人，摊了摊手。

    原来这个长相的嵌合生物是叫双面人，由于他之前的注意力大多都被半兽人这类长相明显异于人类的种族吸引去了，因此很少再去注意其它种族的特殊之处。

    过了一会，两名身穿蓝衣的巡逻员走进诊所，一左一右控制住了明显还想再辩解点什么的中年蓝领：

    “您好，经过我们的核实，您今天在白石路上有超过半天的时间为无效行程，距离举报人不超过五十米。您的公民证也存在造假嫌疑，请和我们走一趟。”

    ...

    弗兰基悠闲地在平整巷路中快步行走，心情格外愉悦，当他抵达白色的双层民居楼下时，似乎三角形的阁楼顶上几株标志性的野草都在朝他招手。

    走进玄关，他听见楼上传来炒菜的声响，蛋白质在金属制用具上翻滚，翻腾出令人垂涎的烤肉香，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