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伤疤 第(5/5)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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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施主大恩德,贫尼没齿不忘。”

    宋云谣急忙将她扶起,脸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大师客气了,倘若当真能治好,还是我收益,大师不必如此……”

    五旬有余、德高望重的老者朝自己拜谢,宋云谣实在受不住,连忙岔开话,“对了,那这药膏,可以不算在我的‘香火钱’里吗?”

    法真微微讶然,宋云谣有些窘迫,“就是,您把脉开方的香火钱。”

    她尴尬得脚趾都缩紧了,却见法真一笑,“施主误会了。静雪庵给人看病诊治的香火钱,只取一根立香。”

    “一根立香?”她错愕道。

    “是。”

    既如此,为何香客都不愿来看病了?一根香便抵了药钱,静雪庵账上还有多少银子?后山那几块田地,就足够喂饱整座庵堂的人了?炭火衣物、香烛日用,处处都要银子,静雪庵到底哪来的钱?

    宋云谣心底疑问万千,可毕竟太过逾矩,通通咽了下去。无论如何,得知所谓香火钱不过是一根立香,她心里总归是轻松不少。

    二人又说了说日后试药的事,法真带她出了小院,锁了院门,往外走去。

    困扰她大半年的烦恼顿时跑了,还有了天经地义的由头,能在静雪庵多待一段时日,宋云谣心中雀跃,面对向来平静无波的法真大师,也起了揶揄的心思。

    她笑道,“大师莫非是因为我手上的伤,才反复炼制新药的?看来大师心里有我。”

    法真神色如常,岿然不动,语气寻常。

    “于贫尼而言,宋施主与世间一花一木、一草一木都并无不同。施主既在贫尼心中,也不在贫尼心中。”

    宋云谣背手走在旁,不禁扬起一个笑。果然,她最喜欢别人同她打机锋。

    还未想好应对之语,法真忽然又道:“只是有一点施主错了。”

    “哦?但闻其详。”她微微挑眉。

    法真步履不停,道:“这药并非为了施主所制。早在二十年前,我便开始研究了。”

    宋云谣不过玩笑话,只看她手臂上那些深深浅浅的伤处,就明白,这药绝非半年就能制成。

    只是法真这么一说,她还真被勾起几分好奇,不禁问道,“恕晚辈冒昧,为何是二十年前?”

    二人继续走了许久,法真都未回答。宋云谣以为自己逾矩了,心下尴尬,刚想致歉,法真却在一间冷清的佛堂外停下脚步。

    佛堂的门半开着,一位比丘尼坐在蒲团之上,闭眼念诵经文,她侧着身,日光洒在石砖上,仿佛也在她半边脸上映了块阴影。

    宋云谣以为自己眼花了,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才发现那并非阴影,而是一片狰狞丑陋的伤疤!

    她半边脸上褐红、青紫交织,仿佛彩墨混在水中,凌乱相融。

    可比起颜色,更令人心惊的是那烧伤疤从一侧额头延伸到嘴角,竟连眼眶都缺了一块,眼珠诡异的突出在外,形容可怖。

    看清眼前一切,宋云谣的身子霎时僵在原地,可下一刻,屋内那人竟侧头直直看了过来!

    二人视线相对,不过瞬息之间,宋云谣竟已镇定下来,嘴角一扬、眉眼一弯,朝那人合掌行礼,温和开口。

    “扰了这位师父清静,烦请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