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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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拿起碗筷。

    同桌而食,仿佛在身旁的,不是主子,而是……战友。

    帐外初雪暂歇,缕缕阳光穿越云层,洒在绵延初雪之上,在冰寒的冬日里,留存一丝暖意。

    *

    裴霁曦安排几个参将初步对新兵进行划分,便和严奇胜、方若渊在营中商讨接下来的训练安排。

    严奇胜年过而立,满脸络腮胡,加上黝黑的皮肤,简直像烧焦的黑草地,黑色的土地上全是焦黑杂草。

    方若渊虽比裴霁曦大两岁,但是长相显小。他也是世家出身,才能二十岁就做到副将。

    新兵操练毕竟涉及不到什么军事机密,裴霁曦也没有刻意避着初雪晴,便让初雪晴在旁伺候。

    严奇胜不仅长相粗糙,嗓音也是粗糙的很:“我看先让这群新兵蛋子负重跑十圈,先学学什么是军令!”

    方若渊则持反对意见:“严将军此举就操之过急了,一圈是二里多,十圈便要二十多里地,何况还要背上沙袋,这群新兵底子如何都不知道,还是要循序渐进。”

    裴霁曦缓缓道:“二位觉得,要在三个月内将这群新兵训出样子,最重要的是什么?”

    严奇胜不假思索道:“那当然是听话,只要能听话,指哪打哪,立马能扔到战场杀他几个来回。”

    方若渊温声反驳:“严将军,此                                                言差矣,若这群士兵只是这次打仗用,那便罢了,可他们毕竟已经加入定远军,也是要长期为国效力的,怎可只把他们当作一枚攻击的棋子呢?”

    三人之中裴霁曦年龄最小,可他毕竟是定远侯独子,大家也都明白此次新兵训练,乃是定远侯为自家儿子出的第一道题,因此严奇胜和方若渊也都尊重裴霁曦,二人争论了几句,便齐齐看向裴霁曦。

    裴霁曦丝毫没有在前辈面前班门弄斧的胆怯,只道:“他们刚刚入伍,只是听闻定远军的名头来到这里,其实连接下来做什么都不知。”

    裴霁曦从面前的沙盘中抽出几个旗子,先插了第一个旗子,“首先,要让他们明白为什么来这里。”

    “当然是来打仗的,打跑北狄贼人。”严奇胜插嘴道。

    “打仗只是手段,不是目的。”裴霁曦浅笑道,“他们还没有经历过战争的残酷,尚不知家国的意义。如果是冲着定远军的名号来的,就要知道定远军守卫的是什么。”

    裴霁曦八岁便跟着定远侯在军营生活,自小便看惯了战争带来的生灵涂炭,厌恶打仗,但也知道必须要打仗。

    方若渊点头赞同:“对,我们不能用自己的经历去看这群新兵,毕竟他们还是初出茅庐。”

    裴霁曦在沙盘中插上第二个旗子,继续道:“为了让他们知道为什么来这里,为什么有战争,就要让他们知道战争是什么。因此,我已让墨语找来尚在邺清的军中旧识,来为他们讲一讲。”

    “哪个旧识?”严奇胜疑惑道。

    “是曾经参与过战争,伤残后无法继续打仗,如今被定远军安顿在邺清生活的老兵。”裴霁曦答。

    方若渊问:“伤残到无法打仗的的地步,必是缺臂少腿的,这样的人来,不会吓到新兵吗?”

    “真正的战场,比这个更加残酷,只是看到这些就被吓到的人,不适合在定远军。”裴霁曦边答,边向沙盘中插上第三个旗子,“还有,让他们知道时间的紧迫性,我们要列明三个月内训练安排,每天训练第一句话,就是提醒他们,距离他们上战场还有多少天。”

    裴霁曦拿出手中最后一个旗子,插上去,“最重要的,自然让他们知道如何保家卫国。当然,我们有定远军历来训练新兵的法子可以参考,但是又不能完全参考,因为我们只有三个月。”

    初雪晴在旁听着,看着眼前摆弄旗子的少年,不知不觉面露欣赏。他能游刃有余地在比他年长的前辈面前侃侃而谈,毫不露怯,可能他从八岁入军营,就已经开始被迫成长。

    “说了半天,和我说的完全不冲突呀,”严奇胜道,“先把他们操练够了,骑马、弓箭、长枪都挨个学一遍。”

    初雪晴都忍不住想要反驳严奇胜了,这个将军,完全没有理解裴霁曦所说的时间紧迫性,她看向裴霁曦,希望裴霁曦赶紧说出反驳的话。

    裴霁曦淡然一笑,感受到初雪晴的目光,冲她道:“冬……冬学,你来说说,看了一年兵书,你可有什么想法?”

    初雪晴怔了怔,面前的三人,都是军中将领,而裴霁曦,竟把目光放到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