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18 夜幕悲歌 18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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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夜幕悲歌18

    已经过去三十六小时。审讯室的日光灯不知疲倦地亮着,值班警员换了一拨又一拨,而段昌奎就像一尊被诅咒的雕像,始终保持着那个姿势,仿佛时间在他身上静止。

    沈放推门而入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他手中的文件在灯光下泛着冷冷的白光。

    "段教授,"沈放在他对面坐下,声音平和中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你还记得王天阳吗?你最得意的学生。"

    段昌奎像一具尸体般纹丝不动,但沈放注意到他的睫毛在微微颤动,像是被无形的风吹动的蛛丝。

    "他跑了,"沈放慢条斯理地展开文件,每一页纸张摩擦的声响都像一记无形的鞭子,"就在你被抓的那天,人间蒸发。有趣的是..."他停顿了一下,"他失踪前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你的。"

    段昌奎的手指在桌下痉挛般抽搐了一下,像是被电流击中。

    任莫言的声音适时响起,如同滴入死水的毒药:"那通电话,是在你被抓前十分钟。这就是为什么你会突然抛下一切逃跑,不是吗?"

    审讯室里的寂静令人窒息,连时钟的滴答声都变得可怖起来。

    "你知道吗?"沈放突然转换话题,声音里多了一丝人性的温度,"郑茜柔的父母一直守在医院。她父亲是个退休教师,母亲是工厂的普通工人。他们咬牙省下每一分钱,就为了让女儿能够上大学,能有个好前程..."

    段昌奎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像是在强忍着什么。他的指甲无意识地掐进掌心,留下深深的月牙形痕迹。

    "陈雨欣的遭遇更令人心痛,"任莫言接过话头,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悲伤,"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全靠自己的努力考上燕州大学。还差一个月就要毕业了,她本来可以用知识改变命运的..."

    段昌奎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皮肤下的青筋突突跳动,像是有什么即将破体而出。

    "至于李成杰,"沈放的声音骤然降至冰点,字字如刀,"虽然是个人渣,但他在看守所的死也指向了你。用的正是你随身携带的那种特制香烟..."

    "够了!"

    段昌奎像一头受伤的野兽般猛地抬头,声音嘶哑得不成人声。他的眼睛布满血丝,瞳孔剧烈收缩,"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话音未落,他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立刻闭上嘴,像是被无形的锁链拽住。但那一瞬间的失态已经暴露了太多——他眼中的恐惧如此真实,如此深重,仿佛在注视着地狱的深渊。

    "段教授,"沈放缓缓向前倾身,声音轻柔得像一片羽毛落地,"你在害怕什么?是Eric在威胁你吗?"

    这个名字像一把淬了毒的手术刀,瞬间剖开了段昌奎的防线。他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像是正经历一场无声的地震。脸色瞬间惨白得吓人,如同一张被雨水浸透的宣纸。豆大的冷汗从他额头滚落,在苍白的脸上划出蜿蜒的痕迹。但下一秒,仿佛被什么可怕的力量操控,他又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像个精密的机械木偶,一块块肌肉僵硬地复位,重新戴上那副了无生气的面具。

    他的眼神在审讯室内游移不定,像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疯狂地寻找着逃生的出口。那目光中藏着某种深重的恐惧,仿佛正与一种看不见的恐怖存在进行着殊死搏斗。而在这间密闭的房间外,那个名叫Eric的魔鬼,或许正带着恶魔般的微笑,欣赏着这场由他编织的噩梦。

    "我们可以保护你,"任莫言的声音温和下来,像是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只要你开口..."

    "保护?"段昌奎突然发出一声刺骨的冷笑,笑声中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绝望。但这一瞬间的失态很快就被掐灭,他又重新戴上了那副冰冷的面具,仿佛刚才的情绪外露是一个危险的错误。

    沈放和任莫言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这短暂的情绪失控,反而证实了他们的猜测——段昌奎的沉默不是对抗,而是一种源于深重恐惧的自我保护机制。

    任莫言突然推门而入,手中的档案在灯光下投下长长的阴影。"段教授,关于王天阳,我们查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她打开文件夹,纸张摩擦的声响在死寂的空气中格外刺耳,"他不仅仅是您的学生那么简单,对吗?"

    段昌奎的身体瞬间僵硬,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冻结。

    "过去三年,他以您的博士生身份活跃在各种场合。但奇怪的是,"任莫言摊开几张高清照片,照片上的奢华场景刺眼得令人不适,"他的活动范围,远远超出了一个普通研究生的界限。高档会所、境外研讨会、私人游艇...这些消费,不是靠研究生补助能解释的,对吗?"

    "原来如此,"沈放接过话头,声音里带着若有所思的语气,"你负责在实验室里研制毒品,而真正的外联工作是王天阳在做。他打着你得意门生的幌子,四处活动,完美的掩护。"

    段昌奎的手指死死扣住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