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咦？人怎么掉了。”

    凌不知何时停下了，两人之间隔了个巨型空广告牌的距离。

    “为什么呢？”

    “为什么？”时金疑惑地重复。

    “为什么时金总是说我很好呢？”凌死死低着头，终于决定要问出来，“明明向你展现出来的这样的我一无所有，没有过人的本领，也没有在这样的世界生存下去的能力······为什么还会喜欢这样的我？为什么最初会选择这样的我？就是因为在强大的人面前不堪一击，我才会······”

    “所以我才要保护凌啊。”

    时金一跃而起，借助身后羽翼的力量抱住了比她高出一些的凌。

    “我不希望凌再去掠夺城市的东西，我希望凌能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东西。那才是永恒的。就像凌终于敢问出来了一样，凌有了属于自己的勇气。”

    “可是我······已经······”凌看向自己的双手，仿佛有鲜血沾在上面。

    时金抬起头来，稚嫩的脸上绽放了笑颜，“我不后悔哦。”

    “啊？”凌疑惑。

    “我不后悔，救了凌。”

    凌愣了愣，张嘴却又哑口无言。

    “你······还恨我吗。”沉默半晌，凌才犹豫着吐出了这句低得像梦呓般的话。

    “我从来都没有恨过凌。”时金诚恳地说，“不是凌的错。女巫时常会有一些反常的行为，看上去就像被别人操控了一般。其实这都是女巫们早已被安排好的、刻进恶之轮里的命运，无论怎么反抗也无法改变，除非重新书写。如果不通过这样的方式消耗掉的话，城市市民的罪恶一旦产生就会从想法变为现实。凌也只是被命运操控的受害者，替我背负了沉重的使命，不用那么自责的。我还要感谢凌呢，我很需要凌哦。”

    凌稍微心安了那么一些，她知道时金从来都不会骗人的。

    “想要改变命运实在困难，不过我们可以改变命运下的自身，或许就有办法挪动一点既定的轨道哦。”时金笑，“那时的凌把善良给了我，我才变成了今天的自己，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所以我决定，要把这份善良传递给更多更多的人。”

    “我······我没有那么好啦。”

    “凌不知道自己有多好，我可是知道的。星星是看不到自己在闪耀的，所以总是向往别人的光芒。”时金放开她，鞋跟轻轻着了地，“凌只要有和刚才一样的自信就好了。凌的力量其实很好，如果用在正道上的话。幸好这次是凌遇见了我，而不是我遇见了凌。”

    凌呆了一秒。自己很少会这样直接地表达内心的想法，也从来没有人这样夸赞过她。难道这就是打直球吗？有点不习惯，但是内心······

    很温暖。

    她所感受到的城市温暖也是这样的吗？

    她的头一点点垂下去，双手盖住了自己的脸。

    时金弯头去看她，“哭了？”

    “我······很安心。”凌还是掩面，“我一直觉得，如果我变回原来那样一无所有，你就不该跟着我，而是去找其他更强大的人。就算你跟着我，我也没办法不愧疚。可是我又不想让你走。所以一直很害怕······害怕没办法获得永恒，这一切都会消失。”

    “凌并不是一无所有哦。”时金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被小孩子抓住手指的感觉很可爱很踏实，虽然表面看上去很软萌，但是小小的手指会很用力，没有办法挣脱开，就像天生的抓握反射一样。

    凌抽了抽鼻子，有点不好意思。她很少很少会在别人面前直抒胸臆，不管是过去的自己还是现在的自己。不过，时金本来也是她的一部分嘛。

    “真的吗······”凌还是半信半疑。

    “嗯！”时金肯定地答道，看着凌的目光坚定而真诚，“你看，凌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变化嘛。”

    “什么？”

    “每次拥抱凌，我都会偷走一点东西。过去是凌的善良，这次是······”

    凌摸了摸脸，被猫抓出的伤痕消失了，连同心里名为懦弱的痼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