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酸了 第(2/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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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同入宫赴宴的还有薛氏——她的夫君裴见明虽然官职不高,不在受邀之列,但有薛贤妃这么个堂姐照应着,也时常能蹭个宫宴。

    一大清早,侯府里便忙碌了起来。

    外头的人忙着准备车马,内院里赴宴的几位则在沐浴后认真梳妆。

    云娆并无诰命,今日赴宴的装束也无定规。

    她原就不爱跟人攀比装束姿容,想着薛氏素日便爱出风头,今日宫宴上必定也会藏有攀比之心。她在侯府只求安稳度日,这种事上不出错失礼便可,衣裳便选了不那么惹眼的。

    云锦半袖之下穿了一袭浅色暗绣的襦裙,搭上披帛和缀玉宫绦,再往云鬓旁簪一支撑门面的金钗,配上耳珰玉镯便也足够了。

    梳妆罢出了屋,倒是让裴砚眼前一亮。

    倒不是因这身装束有多光彩夺目,只是云娆平素甚少用珠翠金玉装扮,偶尔这样梳妆起来,倒格外衬得肌肤如雪朱唇柔嫩。

    在廊下一站,平白让他想起新婚那日她凤冠霞帔的嫁进来,花扇后眉眼婉丽,身姿袅袅。

    裴砚的视线不由稍稍驻留。

    云娆被他看得有点忐忑,“这装束可以吗?会不会失礼?”

    “不会。很好看。”裴砚倒是不吝夸赞,瞧着时辰差不多了,便带云娆出了枕峦春馆。

    到得府门口照壁前,薛氏婆媳倒是早就到了。

    今日宫宴上勋贵重臣齐聚,薛氏自然不肯坠了公府嫡女、侯府当家少夫人的身份,一身明艳衣裙配着金灿灿的钗簪,端的是贵气逼人。

    等云娆夫妻走来,她瞧着裴砚缀以金玉的平巾帻和那身青绶深绯官服,念及自家丈夫官职威仪皆不及这位庶弟,说心里不难受那是假的。但她很快将这念头扫去,只朝贴身丫鬟低声笑道:“你瞧她那身寒酸打扮,不愧是小门小户出来的。”

    “她那点家当哪里比得上少夫人呢,穿了龙袍也不像太子。”丫鬟含笑奉承。

    薛氏哂笑,摸了摸腕间的嵌玉金镯。

    那是前几日薛贤妃赏的,非但用了极难得的玉料,金镯做工也极为繁复精美,今日特地戴着,自是暗存了彰显身份的心思。

    不远处几声咳嗽,裴固由仆从簇拥而来。

    等他踩凳登车,薛氏婆媳也在丫鬟的搀扶下先后进了马车。

    云娆坐了最后头那辆,裴砚则仍骑马而行。

    ……

    离端午只剩四日,街市分外热闹。

    马车穿过长街行至银台门外,宫外成排的柳树荫凉里已停了众多华盖香车,官员们携着盛装的女眷依序经过侍卫查验,由小太监引路入内。

    云娆理好衣裙,躬身下了马车。

    她上回入宫还是两年前,机缘巧合之下得以入宫开开眼界,实则身份极不起眼。后来偶然遇见嫔妃被夸赞了两句,才留下个容貌出色的名声——但那也只是江家亲眷留了印象,若不刻意打听,其实没什么人记得的。

    今日再度入宫,却已换成武将内眷的身份。

    骄阳高照,水波摇动树影。

    小内监瞧见须发皆白的靖远侯裴固,忙含笑迎上前来,又行礼问候裴砚,引着众人前往宫门。

    侍卫如常查验,态度却颇客气。

    云娆紧紧跟在裴砚身边,才往里走了几步,就见侧面有位武将带着两位部下走过来,看其穿着品级不低。经过裴家身边时,领头那人颇冷淡敷衍地朝裴固拱了拱手,看向裴砚时面色倒缓和了许多。

    裴砚亦拱手道:“三叔。”

    那武将瞧着四十来岁,大约是沙场立功后调入禁军掌着权柄的,气度威仪非寻常小将可比。他先扫了眼云娆,又拍了拍裴砚的肩膀,夸赞道:“年轻有为,可喜可贺。”

    说罢,照旧亲自巡查去了。

    云娆瞧着他容貌岁数,约莫猜出了此人的身份。

    裴家有两位三叔,都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一位是先前裴砚跟老侯爷吵架时提到过的裴元绍,是裴固膝下庶出的第三子,为娶亲的事跟家里闹翻后去了西川,颇受节度使重用。

    另一位算起来是裴砚的堂叔。

    老侯爷裴固兄弟三人,二老爷早年回老家乡下,跟京城已很少往来。三老爷据说是获罪后过世的,膝下两个年长的儿子死于充军途中,唯有当时年岁尚弱的裴元铮躲过一劫,后来成了禁军十六卫里颇有能耐的统领之一。

    ——想来那条路走得也不容易。

    云娆嫁进裴家才两月,对府里的旧事知之甚少,只知道裴元铮虽常年在京城,跟裴固的关系却极差。除了逢年过节时来宗祠祭祖之外,平素几无半点往来,裴家人也从不提起他。

    今日恰好撞见,各自的态度已然分明。

    云娆不敢在这场合乱说话,但回想方才的情形,心里仍难免有些好奇。

    也不知裴固是怎么管这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