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的牙齿锋利如匕首，咬合力极强，可以将到嘴边的任何食物都给咀嚼粉碎。

    比如人肉。

    清羽下意识地朝着我们所在的方向扑了过来，却撞在了那一层层的咒词诅咒上，将她活生生给撞回到了那角落里去。

    她裸露在外的皮肉上皆是被咒词给灼伤，原本白皙光滑的皮肤上陡然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伤口。

    焦黑的，瞧着像是焦炭一样的伤口。

    此时我才发现，她的尾巴上有着不少这种的伤口，还有着些许的刀痕，瞧着像是......之前有人强行地将她尾巴上的鳞片给割下来了一样。

    鲛人的鳞片和羽毛是可以再生的，可是这种再生是有前提的：鳞片和羽毛都应该是自行掉落，而非是人为的剥离。

    倘若是人为的剥离，被损毁的部分是无法还原的了。

    也就是说，鲛人的羽毛和鳞片所在的地方，会成为光秃秃的一片，更是会造成鲛人灵力的流失。

    一旦失去了所有的灵力，等待鲛人的下场只会是一种——成魔。

    刚才外头壁画绘制的场景，应该就是清羽当初被世人所剥鳞片、拔羽毛的场景了。

    清羽失去了用以庇护自身的物什，最终不得不去坠落为魔，永远回不到神明的行列。

    可是按理来说，神明坠落成魔不应该是有着如此的下场才是。

    除非她做了危害人间的事情，而且依照这情形来看，怕是当初做了极其骇人的错事了。

    “老邢，她之前是做了什么被封印在这儿，你知不知道？”我好奇问道。

    邢络觑了我一眼，打量了一下这四周的情形，答道，“她当初坠落成魔，为了报复曾经害她的人类，屠戮了一整个村子的人。不单单如此，她在沾染上了血污之后彻底地迷失了本性，化身成为真正的恶魔，在人间纵恶了千年，直到后来出现了一位降妖师，将她封印在了这里，才是保住了一方太平。”

    我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原来当初延续了千年之久的恶鬼食人的事件，竟是清羽一手造成的。

    这也难怪她会被封印在如此恶毒的诅咒里了。

    这诅咒肉眼去看乃是来自迦蓝经的加持，可是细看却是采用了九九八十一种佛经加持封印，别说妖魔本身解不开的了，就算是神明下凡，估摸着也得耗费好几年的时间琢磨一下才能够想出解开的办法了。

    当初危害人间千年的恶鬼食人事件可以说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不单单是平民遭受到无法抵御的伤害，更为重要的则是皇室贵族之人更是受其迫害不得好生。

    听闻那时皇室贵族常常受到梦魇之害，每夜皆是不得好眠。

    他们时常在梦里梦到酒肉池林等等骇人的场景，醒后更是觉着这梦境真实不已，倒像是真实发生的了。

    而事实证明，这些也的确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当时皇室贵族四处求得阴阳师前来捉鬼除妖，可是无一人能够根除这里的鬼怪。

    直到那一年，出现了一位云游四方的降妖师。

    “那现在怎么办，宿青身上的诅咒如果不解开，那么宿青也是得被困在这里的。我跟宿青有着血契的签订，如果他留在这里，岂不是代表着我也得被留在这里了？”我瞧了一眼这面前正蜷缩在角落警惕地盯着我们看的清羽，着实是没有个胆量一直留在这里陪她的。

    这里四处都散发着骇人的血腥味，和跟下水道里没有二样的令人作呕的气味，着实是无法令我多待片刻的。

    “倒也不是。”邢络搓了搓鼻子，“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杀了她，这样子这里的诅咒就会消失，宿青和你自然也是能够出去的了。”

    得，我就知道不该听老邢的。

    “杀了她？弑神你都是敢的了？虽说她现在成魔了，可是她的骨子里流淌的可是神的气息。如果她已经没有半点属于神明的气息了，唐代的那个降妖师也没必要不直接杀了她，还要费这么大劲把她给封印起来吧？”我啐了老邢一口，吃力地靠近了些许诅咒。

    清羽察觉到我身上属于人类的气息，愤怒的声音在喉咙里不停地响着，似是在警告我不要靠近她。

    此时我才发现，她已经瞎了。

    她那双原本貌美清澈的双眸，如今只剩下了一副空空的框架，根本加不到原本属于内里的眼珠子。

    她的眼睛是被人给挖走的。

    我惊讶地侧身看向老邢，“她的眼珠子被挖走了？不是吧，这里这么恐怖的诅咒封印，居然还有人能够破除诅咒，来取她的眼珠？”

    清羽的眼珠明显是在近些年岁才被人给挖走的，从伤口来判断，至多不超过五年。

    也就是说，这五年里有人穿过层层诅咒和封印，乃至外头那满是恶鬼的石壁，来到这里，活生生地挖走了清羽的眼珠。

    我根本，无法去想象。

    邢络沉默半晌，却是不等他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