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公子夜谈,危机起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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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牢中太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热水沐浴后,感觉灵魂都舒展开了,灵越就在马车晃晃悠悠的行驶中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嘈杂纷扰之声将她惊醒。

    她起身将散落鬓发拢起,抬眼正是华清沉端坐于书匣旁,此刻正安静看着她。

    目光清浅,看不出什么痕迹。

    “醒了?”

    “殿下。”她睡眼惺忪。

    “灵越,现在该叫我公子了。”

    “公子?”灵越发现自己身上拢了件锦袍,这衣料做工…她看向殿下,华清沉却没有多余表情。

    马车外沸反盈天,好奇心驱使下,她不由掀起窗纱向外看去。

    无数流民面黄肌肉、衣衫褴褛地正拥挤在都华城外,拖家带口的人们在城墙下搭起长排的简易帐篷,也有不少趁乱想混进城的人正在被官兵驱赶,进城的本地人嫌味臭,不少人捂住口鼻,不时向流民投去嫌恶鄙夷目光。

    羞耻是什么?当一个人连基本温饱都无法满足时,病态的脸上只有麻木和冷漠。

    灵越心惊,连一个国家的都城外都积满了这么多流民,南方的严重情况可想而知。

    “是南上的流民。”他开口。

    “瘟疫加天灾,实在活不下去的人只能往外跑。”灵越声音低沉。

    “这些只是周边受灾轻的百姓,而瘟疫的源头,新州、聊阳至今还未有百姓出来。”

    “府衙辖制还是天灾严重?”

    “都有。”华清沉倒也不瞒她。

    不知想到了什么恐怖画面,灵越闭上双眸,手指蜷缩,“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话不对,就算是极刁钻的瘟疫,每个村都有天生不会染病的人,可官府一旦封村焚烧逃不出来的人都是活不成的。”

    见她神色紧张。

    修长手指抚过她鬓发,将那随意裹起的发簪拔出,满头黑亮青丝再次散落肩头,灵越愣愣看着眼前人润雅的容颜,似白玉染瑕,右侧脸颊下残留着痂痕。

    “头发湿漉漉的盘发就睡,容易患上头风,无论说多少次都不长记性。”

    他又问,“在牢里受苦了么?”

    灵越沉默着摇摇头。

    “肃月潭虽年少心性,但还算遵守诺言。”

    “公子和他承诺了什么?”

    华清沉浅笑着,只是默默抚摸着她的鬓发。

    她眼神定定看向他那块疤痕,“上次大火,公子还是受伤了。”

    “不要紧。”华清沉嘴角微勾,“有些伤疤弄在脸上,才会显得更有价值。”

    和聪明人聊天不需要多费唇舌,灵越心下漏跳几拍,“那场火……”

    冰凉手指轻贴她唇前,他嗓音蛊惑而阴阳不定,“嘘——有些事心里明白就好。”

    这样的公子更似一个介于混沌幻鉴的邪惑人物,亦真亦假,亦虚亦幻,剥离了压抑禁锢的宫廷,他也没有变回从前长刀破雪之姿态的高雅公子,反而更似放归山林蛰伏的猛兽,扑食前敏锐清晰近乎毫末地盯着每一路过的旅人,精准判断出他是否是伪装的猎人。

    只是对于这趟出宫,灵越始终忧心忡忡,“所以瘟疫就是公子出宫的原因?”

    “你自己看吧。”华清沉对她并未遮掩,直接递过诏书。

    她三两行便扫完内容,“聊阳、新州是华泠的权利地界,郡守姬寻甸的夫人还是太子妃的亲妹妹,不由他亲自出面解决,反而将瘟疫爆发的事一压再压,直至压不住才派公子出巡,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华清沉俯视她,“你知道的还不少。”

    面对这个人,她颇有些自豪地微仰头颅,“毕竟是华泠钦点要进旖红堂的人,不知道些末梢,怎么当细作?”

    “也算是种进步。”

    “姬寻甸只怕不会听我们的指派。”

    华清沉垂眸看着她,眼中带了丝笑意,“当年群雄逐鹿,墨子曾艰难行走十天十夜,劝说楚王不要攻打宋国,众子弟相劝前路凶险,很有可能命丧黄泉,你知道墨子最终的选择是什么吗?”

    灵越一字一顿,“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看她醒来嘴角干涩,华清沉递去盏茶,“我不是圣人,可有的时候选择比形势更重要。”

    出了都城,马车在姊阳县一家客栈前停下。

    王城脚下的县城相比偏僻州府也要来得气派,即使受流民影响,城中叫卖小贩、买卖商团仍旧络绎不绝,侍卫们驻守在店外,裴淮延先行跳下马车,去安顿他们。

    这次孟柏没跟来,一切皆是由他负责。

    让她意外的是,小太监无桂竟也出来了,穿着常服混在人群中,正偷偷挥手和她打招呼。

    见状,华清沉说,“你和他关系不错。”

    一群人混乱中。

    她招呼无桂靠近,“小瓜头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