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初晓 春日晨雾迷茫,京师风平浪静。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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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装茶贵女,杀疯日常》 

    春日晨雾迷茫,京师风平浪静。

    黄经之自昨个儿夜里绍汋走后,心头就好似压着巨石。他走到院中绍汋刚刚站过的地方,抬头细看,不禁怅然若失,苦笑于如水的月光下。启明星刚起,窗纸微明,他便梳洗毕后换上了朝服,坐在院中的椅子上闭目静坐。

    天刚刚明时,宫外官员们便散散落落的东边一群,西边一伙,聚在一起说话,等着进见。看着黄经之来了,也只是遥遥站着,并不上前来凑近乎。

    过了卯时,来上朝的官员愈来愈多,黄经之不经意转头,看到宗圳从殿外款步走来,愈走愈近。

    只见他一边跨进大门,一边拱手,一边朝着他呵呵笑道:“经之兄,真是久违了。”说着,便拉着黄经之的手,走到了一旁。

    “经之兄,听闻你此番南下带回来不少杭州茶山的头拨春茶,不知在下有没有机会,沾光享享口福。”

    没想到宗圳把他单挑出来是为了这事,黄经之脸色微微一变,脚步便停了下来,说道:“小侯爷何必和我见外,今日下了朝,我叫人送去你府上便是了。”

    黄经之脸色挂上了笑,但心中仿佛在咀嚼一枚极酸涩的橄榄。那女子被忧愁渗透,而他倒是闲散逍遥。

    少顷,金钟响亮,洪宪帝出现在了大殿之上,文武百官纷纷转向随班朝贺,朝着前方跪拜在地。

    山乎舞蹈毕,只见陈福喝道:“有事出班启奏,无事卷帘退朝。”

    黄经之越班而出俯伏金阶,深深叩头,手捧奏折而跪,奏道:“臣大理寺黄经之有本启奏陛下。”

    洪宪帝示意陈福将奏折取来,一边摆手让他免礼,开口说道:“你此番巡视,连日辛苦了,自先帝驾崩之后,南面各级官府十分松散,爱卿这趟任重如山啊。”

    说话间陈福将奏折呈上,洪宪帝拿着这份奏折,展开观看,只见他先是皱起眉头,后又脸色阴沉,转而又闭目沉思。良久,他只觉得这纸沉甸甸的,于是将奏折随手放在面前的桌案上,推到一边,冷哼一声,说道:“你这趟可真是格外劳心费神,查这些有的没得,该查的事倒是一点儿没有。去了南方,那边的人半点毛病没有,查不出来,京师倒是查出个大贪官。”

    他越说越气,横眉竖目,伸手拿起奏折“啪”地向黄经之摔下去。

    满朝文武的大臣们,都不知那份奏折写了什么,光是听到“京师查出个大贪官”,就吓得手足无措,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口。

    下朝之后,黄经之被好些人围着追问:“黄大人,出了什么事?你那封折子到底写了什么,咱们圣上怎么冒了那么大的火气。”

    黄经之却定定的走着,谁也没搭理,一句话都没有回。

    回到府中,果不其然,有从前关系相熟的官员早就侯在门口,黄经之一猜就是来问讯的,待请他们进来喝了几口茶水后,他故作推辞一番后,假意地说:“此乃机密,莫不要传了出去。”

    那几人接连点头,纷纷附和。黄经之的瞳仁掠过他们,在正午的阳光下幽幽发亮。随着四下安静下来,他徐徐说道:“富生奢,奢生祸,祸生乱。接下来我说的,你们为了自己的安生,不要问也不要管。”

    听了这话,那几人皆犯了嘀咕。可话听到了这份上,也轮不着他们后悔了,只得继续听了下去。

    黄经之神色平静,又继续开口:“倘若圣上准了此本,则是为民除害,纵经之一死,已然也是值得的。宗党大小官员狼狈为奸,公器私用,贪污受贿,肆无忌惮,经之得了铁证,于是上奏求圣上早下明诏,彻查此事,以正官缄,示天下至公至明之心!”

    本来还有点啜茶附和闲聊的屋里,像是被冻结实了的池塘,变得了无人声。

    几人越听面上神色越是发白,后背皆是冷汗滚滚,只见一人疑惑不定,大声问道:“你南下一趟,如何疯了,那阁老岂能是你能撼动的!”

    “好端端的办着正事,为何说我疯了?”黄经之看着他,似笑非笑,似乎真的问出来心中的不解:“在座诸位都曾熟读圣贤书,有着辅佐圣上治理天下的愿想,而如今,都甘愿闭上眼睛当瞎子吗?”

    “若不是疯了,难道死活都不晓得么?活着才能辅佐圣上,死了就只能下去辅佐先帝了。如今宗阁老一手遮天,你敢参奏他,还说不是以卵击石,寻了一条死路,先前怎么没瞧出来,你是这样有勇无谋的人。”说着,那位怒极的官员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些龌龊之事为何不能说,大家同朝为官,他犯了法,怕他作甚,你们且评评是这个道理不。”黄经之继续七分真,三分虚的辩论。

    见有人走了,其他几人也皆是坐不住了,纷纷起身告辞,仿佛这地能吃了人,一刻也呆不住了。

    黄经之站起看着离去众人的背影,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闭上眼睛,嘴角儿露出了一丝嘲讽。这消息就算是放了出去,接下来就看李先谅他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