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蔚县 第(2/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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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口。
“如此多舌,瞧起来周长史是不急着回去,可是要在此留下一同修建城墙?”
虽是如笑谈般的问句,但细听之中咂得出几分冷意。
姜宓望去。
主座上清冽雅致的人仍旧,唇畔的丝丝笑让人只觉方才是听错了。
许是天道太冷的缘故。
话本就不客气,被注视着的周大人更是浑身一颤。
任官多年的他自是极有眼力见儿的。
这下周大人是听明白了,原来方才谢氏长公子不是在关心他。
而是嫌他多话!
“下官贪酒,用多了一时嘴误,还请谢郎君、姜县令见谅!稍后回程路上一定自省思过。”
主座之上的人根本得罪不得,周大人也不过是个小小的长史,唯恐此人认真,他讪笑赔罪后就连忙住了嘴。
虽说此事揭过还得了赔罪,但姜成和自知不过是为向谢氏长公子告罪的顺带一提。
于是在见主座上的人并不打算开口应答时,他也没做声。
后园宴堂不大,毕竟县衙官员不多,算上了家眷衙吏,赴宴之人也不过几许。
一时之间无人言语,唯有细微用膳声。
不曾想谢氏长公子会为之出言,姜宓仍立在席末的屏风旁,若有所思望着。
眼中几分闪烁。
一道浅淡注目流转在己身,谢琉向来敏锐,自是早早发觉。
余光微扫见是那方才献舞倒酒的女郎在席末,厚重冬衣和半遮屏风挡不住纤秾合度,瓷白的面上除了眉与瞳乌黑,便是唇瓣的浅红最为亮眼。
像冬日雪中枯黑枝梢上鸟雀最喜啄食的红果。
他眸光微顿。
而姜宓见人看来,掌心收紧用力几分,神色却毫无异样。
只浅浅勾起一个笑,而后颔首。
矜持有度的道谢,很是寻常。
谢琉并未回应,很快淡漠地移开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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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是散宴。
县衙后园在天清云淡下几分萧条,好在有数株山上移栽下来的林木常青。
倒也驱散了些年后未散的荒寒。
“谢郎君、何郎君,下官告辞。”
临行前,周大人特来与留此上任的二人作别。
谢琉不语,只看着他,唇角依旧牵着若隐若现的浅笑,颔首算作应答。
倒是何褚临回以一礼:“周大人一路顺风啊!”
“哎、哎好!”
才一搭话就被谢琉那意味不明的眼神看得冷汗直冒,待承了何褚临回礼,周大人便逃似的出了县衙府门,急上马车。
唯恐谢氏长公子真让他留下来修建城墙。
正起身来,一旁目睹了来龙去脉的何褚临目送着车轮声远去,啧啧开口:
“得,谢郎,你这些日子百般装模作样终是作了无用功,这姓周的回去和谢太傅一禀报今日之事,定是要觉察你又和谢云流换身份了。”
谢云流此人说难听点就是个烈性子,好在被谢太傅勒着自幼习书,平日里倒也和谢琉装出来那般温润谦和相无差,谨遵礼数,有点儿世家大族的长子样。
只是若真惹恼了他,便会出手伤人。
照谢云流的话来说,就是“无礼者杀之后快”。
与谢琉那般先诛心后见血是半分都不同。
周大人不知谢云流本性,但谢太傅心如明镜。谢琉与谢云流二人常常互换身份一事他虽从未过问,却定也知晓。
今日宴上……可不是谢云流的做派。
此时二人周围并无旁人,说话便也毫不顾忌。
对于何褚临所言,谢琉眸色平淡:“他没机会开口。”
杀意在短暂话间转瞬即逝,何褚临并未错过。
也不惊,他挑眉:“你这次倒是果断。只是姓周的贪财好色死有余辜不错,可你不怕谢太傅觉察不对再派人来?他千防万防就是防着谢云流那小子去参军,如今你助了他,恐怕谢太傅知晓后得狠狠参你一本。”
“舅舅不会。”
不会?是不会发觉,还是不会参他一本告御状?
何褚临琢磨不明白,但也没打算再问。
只见谢琉在他面前收了那副温润相后,清冷眉眼几分漠然。
言语更是游刃有余的令人莫名信服。
这人行事向来自有分寸,且从未出过差错,不知何时起他不再为之担忧过什么。
只是即便相识许久,他仍旧不禁暗暗腹诽。
他这好友无论谋算还是性情、模样都与那蠢笨粗莽的曲阳侯半分不像,倒与谢太傅七分肖似。
尤其是外貌,与谢太傅亲子谢云流一模一样,如镜中双生。
种种归结下来,谢琉可谓之比谢云流还像谢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