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囊中之物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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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庄那边可以凑一些。”

    “那可是九出十三归!我们拿什么还?就凭你那微薄的俸禄吗?”

    “这座小院应该值个……”

    “你想都别想!”林氏厉声打断,“这可是我们唯一的家,你难道要让我们流落街头吗?说什么也不能卖!”

    金子绍心中苦涩,他岂会不知道不能卖?但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真让文朗被砍去手脚吧?他眼中闪过一抹痛楚与挣扎。

    忽然,林氏眼角余光瞥见某处,眼睛顿时一亮,扬声说道:“你前几天不是收了那谁送来的贽礼吗?应该值不少钱吧?”

    金子绍抬头,顺着她目光瞧去,只见厅堂一隅,置有三只红木锦盒,雕工细腻,红漆油亮,一看就价值不菲。

    那是舒苒华所送之礼。

    那日赌坊的人又来闹事,他便匆匆放在一旁,竟忘了这回事。

    金子绍曾打开瞧过几眼,自然深知其价值。

    不待他回话,林氏已快步上前,双手打开盒子,“这可是上好的檀木观音,雕工精细,少说也值个三百贯吧?”

    她双眼放光,又接连打开其余的盒子,“一套兔毫盏,瞧这釉                                                色,起码得一百贯吧?”

    “这松烟墨竟还是名家所制,好歹也需几十贯!”

    林氏如数家珍,每一句都透着算计与期待,仿若这些宝贝都是她囊中之物。

    金子绍默然听着,心中五味杂陈。

    松烟墨是舒苒华感谢他相帮的谢礼,那日见她身上仍穿着简朴的衣裳,凑齐这些想必极为不易。更何况,他还欠她祖父舒清正一个人情,本就不用谢礼,要是还昧下这些宝物,良心何安?

    最终,他微弱的声音响起:“那不是我们的东西。”

    林氏猛然转身,投来了恶狠狠的目光:“是我和文朗重要,还是你所谓的人情重要?她不过是一介弱女子,到时随意打发个由头不就行了?”

    金子绍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久久未出声。

    *

    舒苒华在杏林堂坐诊,除了每月五贯的月例,还能旬休三日。

    离迁居之日还剩三天,今天她特意跟陈仁德提出休假一日,想与冬青去打听铺子的行情。

    近来杏林堂的生意兴隆,陈仁德见她诊治的病人人数跟周大夫相差不大,很是满意,便痛快地答应了她的请求。

    其实舒苒华心里一直都在盘算着如何挣更多的钱,本想着与人合作,可以不占据行医的时间,也不用费心去学经商之道,能省去许多功夫。

    但自经芙蓉阁之事后,她便打消了与人合作的念头。

    她们手头尚余一百一十一贯银钱,却面临重重困境:既无力承租铺面,又缺乏人手与进货渠道,更无工坊作为支撑。对于经商之道,她们更是如坠云雾,一切都是抓瞎,只得徐徐图之。

    她们连着跑了几条街的店面,不是租金太贵,就是位置偏僻,门可罗雀。

    正午时分,烈日当空,舒苒华与冬青走得汗流浃背,口干舌燥,却一无所获。

    冬青躲在树荫之下,以手作扇:“娘子,这日头毒辣,要不我们先歇息一下?”

    舒苒华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她热坏了的样子,笑道:“想不想喝荔枝膏水?”

    这是冬青最爱的香饮。

    冬青眼睛一亮,转眼又犹豫道:“不……不必了,娘子。”

    舒苒华却是不由分说,拉起她的手,“今日暑气热,荔枝膏水能生津止渴,我们不妨去尝尝,走吧。”

    冬青脸上顿时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舒苒华领着冬青,行至路边香饮摊前,点了两碗荔枝膏水,旋即寻空位坐下歇息。

    摊主手脚麻利,很快端上了两碗清透冰凉的荔枝膏水,冬青迫不及待地端起一碗,畅快地喝着。

    舒苒华笑了笑,正欲端起自己的那份,忽然,一道亮紫身影闪入视线,赫然落座于对面。

    华丽如紫孔雀·潘琮毫不客气地端起她的那碗荔枝膏水,痛快地饮了一口,“舒大夫,你可真是让我一番好找!”

    舒苒华身形一僵,凝视了片刻那碗落入他手的香饮,旋即缓缓抬眸,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潘琮,眸色平静如水,不言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