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囊中之物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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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世佳人》 

    虽然这个小院的月掠房钱需两贯,是城郊的四倍之多,但舒苒华觉得物有所值,她当机立断地跟牙人商定了签契时间,随即匆匆返家。

    适逢现住的小院租期将近,舒苒华与娘亲一同忙碌起来,清点物什,整理行装,还让冬青约了宋虎他们帮忙搬家。

    此外,梁辰得知她要迁居,亦自告奋勇帮忙。

    日子选定在七日后,正是秋高气爽之际,适宜迁居,还刚好能迎中秋。

    翌日,舒苒华同牙人去了店宅务,顺利签了赁历,并交予了一年的租金,手头还剩一百一十一贯钱,在京城也算微有余资。

    手续办妥,赁历握在手中,舒苒华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她盘算着,还需购置些新家具,以及为她们三人添置应季的新衣,之前都是一件衣裳穿了又穿,她现在手头有余钱,又有一份坐堂大夫的职,便不用那般俭省了。

    *

    城南左二厢福庆坊,金家的小二进宅院静寂无声,只听见远处市集的喧嚣隐隐传来,屋内一片凝重气氛。

    金子绍今日告了一天假,此刻面沉如水,端坐于前厅那雕花鸡翅木椅上,眉宇间拧成了个“川”字。

    他的妻子林氏,亦是一脸愁云惨淡,两人之间,除却沉重的呼吸,无丝毫言语交流。

    良久,金子绍终于开口,声音沉闷而带着明显的怒意:“那个孽子呢?”

    林氏缓缓抬眼,眼中满是对儿子的担忧与对丈夫的埋怨:“他去了我娘家,先避避风头。”

    金子绍闻言,眉头夹得更紧,心中烦躁与怒火无处宣泄,手掌不由重重拍在桌上,“砰”的一声巨响,震得茶水四溅:“家门不幸!真是家门不幸!”

    林氏是城东屠户之女,未曾读书习字,言语素来直接。

    听了金子绍的话,她蹙起眉,语气大为不满:“文朗他还年少,在这个年纪谁不曾犯错?你在这里吼给谁看呢?咆哮有用吗?还不赶紧想个法子救他?”

    “他既犯错,就得承担后果!”金子绍瞪着妻子,脸色铁青。

    林氏颈间青筋暴起:“文朗可是我的命根子!金子绍,你胆敢让他受一丝一毫的伤害,我就跟你拼了!”

    “慈母多败儿!看看你将他惯成了什么样子?眼下竟惹出如此祸端!赌坊的人都堵上门来了,五百贯啊!我们去哪里凑?”金子绍怒不可遏地瞪着妻子,“百年后,我还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林氏深明丈夫的愤怒与失望,但文朗可是她唯一的骨肉,纵有千般过错,那也万万不能看着他去送死。

    “你什么意思?孩子是我一人养大的吗?你就没责任了是吧?什么颜不颜面的,我才不管那么多,我只要文朗平安无事!你赶紧想法子解决,别让孩子受罪!”

    闻言,金子绍气息急促,神色可怖地瞪着她。

    林氏可不怕他,开始一句一句痛斥:“姓金的!自我踏入你金家门槛,日日为你操持家务、侍奉双亲,从无懈怠。多年辛劳,我不仅什么福都没享到,如今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文朗受此劫难!如今孩子出了事,你却只会坐在这里发脾气!”

    “区区从九品太医学太丞,每月俸禄少得可怜,不过十余贯钱!你既不擅长逢迎,又无外快,家里上上下下哪里不需要花钱,你可知家中生计何等艰难!我身为官眷,却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无,外人只道官家娘子光鲜,谁知我心酸!”

    言罢,林氏的情绪愈发激动,直指金子绍无能:“若非我当年眼拙,怎会嫁你这等废物!我吃苦就算了,文朗他哪里受得了?那杀千刀的可是说了,还不上债,就拿文朗的一手一脚来抵!”

    说到这里,林氏心如刀绞,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几乎是嘶吼着:“难道你就忍心看着?金子绍,我告诉你,别说一手一脚了,文朗少一根汗毛我都不许!”

    说到最后,林氏难以抑制心中恐惧和忧虑,掩面哭了起来。

    她可怜的孩子要不是被欺负得狠了,会去那赌坊泄气吗?要不是去了赌坊,至于落得如此境地?

    妻子的怨气,如同一把锋利的刀,一刀刀割裂着金子绍的心。他胸口剧烈起伏着,紧握着拳头,脸色铁青,却终究未再发一言。

    熊熊燃烧的怒火逐渐被无奈与自责的浪潮所湮灭,终究是他无用,多年来困守于从九品官职,既无力改善家境,又无积蓄。

    他黯然地垂下头,双眼空洞,精神萎靡,须臾之间,仿佛苍老了好几岁。

    瞧着金子绍这般模样,林氏心中纵有万般委屈,也知再逼他亦是无用。她掏出帕子,拭去泪水,正想开口说些什么。

    却见金子绍抬起眼,神情透着几分沧桑:“我去找人借些钱,多少凑一些。”

    “借钱?你能借多少?”林氏顿时拔高了声音,“你那些朋友哪个不是泥菩萨过河?你能凑到一百贯吗?就算能,也远远不够!”

    “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