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帝心难测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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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世佳人》
顾相璟沉吟片刻,道:“我知道了,你带着舒……大夫去玄慎厅,看百姓所录口供是否有出入之处,然后再向我禀明。”
郑天行讶异地一瞥,但很快收回目光,应声道:“是。”
玄慎厅是顾指挥当值之所,别说女子进入了,连他们都不敢随意打扰。不知顾指挥为何让舒大夫去那里等他,不过眼下各方来人,玄甲司怕是要彻夜难安,也就玄慎厅清净了。
或许,顾指挥就是考虑到这点吧,毕竟舒大夫算是帮了玄甲司。郑天行如此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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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甲司司署前厅,气氛凝重如铅。安国公脸色阴沉如水,焦灼地来回踱步。
顾相璟步入前厅,从容地朝安国公行了礼。
“顾指挥,我便不与你客套了。”安国公的眼神在他身上打了个转,沉声开口,神色间更是难掩焦虑,“我要见子瞻!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我听说他受伤了?”
顾相璟微敛眉宇,淡淡回道:“国公放心,令郎已得良医救治,性命无忧。不过,他正在接受审问,暂且不便相见。”
闻言,安国公眉头紧拧,怒气冲冲:“不便相见?这是什么意思?子瞻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顾相璟,你莫非以为我安国公府好欺负?”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骤提,直呼顾相璟之名,显然是动了真火。
顾相璟却是不急不缓,语气平静:“国公误会了,此乃朝廷律例,案件审讯期间,所有相关人等都得暂且回避。此外,令郎虽然断了几根骨,但已经接上,目前并无大碍,国公还请稍安勿躁。”
子瞻断了几根骨?
安国公闻言,顿时怒目圆睁,瞪着顾相璟,一副要将他生吞活剥的模样。
顾相璟却恍若未见,依旧保持着淡然自若的姿态,徐徐说道:“令郎的审讯尚需片刻,国公要不先坐下喝杯茶?”
喝茶?他哪有心情喝茶?
安国公胸膛起伏剧烈,额头青筋毕露,满腔怒火几欲喷薄而出,却又被他硬生生地压制住。毕竟,子瞻还在他手上,他得先将儿子救出,再作计较。
他竭力隐忍,对身旁随从暗暗使了个眼色。
随从会意,疾步上前,奉上沉甸甸的钱匣。
安国公缓缓开启匣盖,目光阴冷地盯着顾相璟,沉声道:“顾指挥派人送来的‘册子’,本官已收到,这是一点心意。”
安国公说着,内心暗自嗤笑:说到底,一切不过利欲熏心。这天底下,又有谁能超脱金钱诱惑?这顾相璟,也不能免俗。
一叠厚重的百贯交子整齐地堆放在檀香木盒内,旁边是六锭金灿灿的金子,合计约莫五千贯。这笔财富足以在京城购置一座豪华的府邸。
顾相璟目光淡然扫过钱匣,眼中波澜不惊:“国公,令郎自出府后,一路纵马行凶,伤及无辜,毁损摊子上百,影响甚劣,所致损失约千贯。”
“按律法,无论皇公贵族,亦或高官平民,都不得在闹市纵马,犯者杖责二十,双倍偿损。令郎还打伤众多民众,按律,当徙三千里。”顾相璟眼眸暗藏锋芒,直视安国公,字字铿锵,“国公,此事关乎国法,即便是令郎,亦不能例外。否则法纪荡然,民心难安。”
“杖责二十?流放?”安国公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的儿子自幼锦衣玉食,从未受过皮肉之苦,又被这顾相璟踹了一脚,岂能再受这二十杖?更何况流放之苦?世间权贵子弟,谁人不曾犯错?给点银子,私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过去了,谁又会拿律法去较真?
何为权贵?自是凌驾众人之上,特权加身。纵马过街,偶有冲撞,不过微末小事,这顾相璟未免太过小题大做了!
以安国公府的尊贵,又何曾遭受过此等羞辱。
安国公面如寒霜,语气中满含威胁之意:“顾相璟,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安国公府岂能任人宰割?子瞻可是三皇子唯一的舅舅,你要是敢动他,难道就不怕三皇子的怒火,不惧皇家的威仪?”
子瞻不过听闻三皇子已领要职,为姐姐感到高兴,又因先前犯下小错被禁足在家,憋得慌了,此番才会稍稍放纵了些,闹出些事情来。不过伤得都是一些庶民罢了,给些钱他们便要感恩戴德了,这顾相璟又何须如此大动干戈,不识抬举?
然而顾相璟却无视他话里的威胁,淡然一笑:“国公,皇律昭昭,我不过是履行职责。今日之事,我自会如实禀明圣上,听凭圣裁。”
安国公闻言,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心中暗骂不已,这顾相璟果然是个硬骨头,油盐不进。他深知此事若真闹到圣上那里,即便自己是皇亲国戚,也难以逃脱责罚。毕竟,子瞻先前已在皇上面前留下了案底。
于是,他强压怒火,面上挤出一丝笑意:“子瞻少不更事,确有不是,我自会严加管教。圣上日理万机,这等小事就莫要惊动圣上了。”
言罢,他又以权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