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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得此刻,他方才后悔,不该为一时之快,将这事给透出来。

    他含糊说道:“昨夜回来得晚了些,又想着今日要来给小王爷做先生,囫囵吞枣看了看,并未记得真切。公主若想要知道,微臣归家,找人临摹了再送来。”

    秦叶蓁摩挲戒指的手顿住,心道:不该,崔敬过目不忘,当年含光殿她便知道。见他着实不想说,她也没法子压着人开口。

    “如此,先且谢过将军。”

    话落,崔敬思索,秦叶蓁不知该说个什么,一时之间尴尬得氛围在她二人之间涌起。林彦难得识趣,在这档口说:“公主,不消将军送来,微臣去崔府取来也是一样,横竖微臣离崔府,就两条街。”

    眼见他们二人之间即将火花四溅,秦叶蓁连忙道:“天有些晚,崔将军好走。”

    林彦抬眸,傲气十足,崔敬落败,逃窜途中,回眸盯他一眼。

    此刻的秦叶蓁:男人就是麻烦,好在她过往不多,一个没了,一个已然被解决。

    待崔敬走后,秦叶蓁怒道:“林侍卫,你可还知道你是我公主府的侍卫,是我公主府的门脸。你方才如此待人,传出去该当如何。”

    林彦这下乖顺得像是正经侍卫,请罪认罚,一个不落。

    秦叶蓁叹息:她不够心狠,都要反了天了。

    最终,林彦刷马五日,以示惩戒。

    如何刷马,颇有几分腌臜,且是略去不提,且说说回府途中的崔                                                敬。

    打从公主府出来,他越想越觉得不妥,无论赵娘子背后之人是谁,就凭此人用那场猴戏一般的掳截,将自己和五公主牵扯其中,定然知晓他们会相互核对,确认消息。万万不会如此简单。

    既然如此,这人是冲着自己来的?还是五公主,再或是宋驸马?

    突然,崔敬想到从前阿娘说过的话——五公主驸马都会死。

    会不会是宋驸马?

    宋驸马这人,榆北人士,祖上世代耕读,有几亩田地,度日罢了。该当不会和赵相公何有牵扯。如此一来,那只能是宋驸马入京之后方才有的事。

    思量之下,眨眼就到府门,崔敬一脑门子疑惑,一径朝正院而去,他要问问阿娘,那句话从何处而来。

    崔敬一踏入正院大门,还未越过围廊,扑鼻的药味浓郁辛烈。及至明间廊下,见一个小婢子正蹲着熬药,他道:“怎么回事,在这里熬药,没规矩。”

    小婢子请罪,“三郎君,太太吩咐的,就在这里,奴婢不敢走开。”

    母亲想来是糊涂了,崔敬并未纠缠,和小婢子好言好语致歉后,入内给王太太请安。

    目下的王太太窝在窗跟前矮塌,小憩。毛毡半耷拉在身上,没盖住心口,瞧得崔敬蹙眉。细细一看,又见王太太面色苍白,嘴角干裂,像是数日之间苍老许多。

    到底是生养自己的阿娘,崔敬心酸难过涌上心头,堵得慌。

    不好言语,想瞧上一眼就走,问话之事不急在这一时。却不想,王太太悠悠睁开眼睛,一见崔敬,眼神清亮些许,“三郎回来了,吃过饭没。这些时日在外头住的,习惯不?”

    言谈之间,似从前的母子嫌隙根本不存在。

    崔敬五味杂陈,“母亲,吃过了,儿子在外头一切都好。不劳烦母亲惦念,母亲好生照看自己。”

    王太太笑了,“母子连心,吵架拌嘴都不要紧,仍旧是母子。”

    崔敬不答,王太太的笑意一下子顿住,扯得面皮疼。许久,王太太主动开口,“你来,是有话跟我说?”

    男子轻声“嗯”。

    王太太哂笑,“哼,想来问我的话,还要如此扭捏,我这个做母亲的,都看不起你。哼。”

    “儿子记得,母亲说过,五公主驸马都会死,可对?”

    不料自己的激将哂笑,得来这么个结果,王太太蓦地咳嗽,心肝脾肺纠缠在一起,惹得那毛毡子都落下一截在地上。

    “你失心疯了?罢手了?突然问这个作何?”王太太小心谨慎,避开崔敬的视线。

    崔敬一瞧,便知这里头有古怪,身子不由地前倾,“母亲,说来听听,您是从何处知道的。儿子近日遇到件棘手之事,想母亲帮着解惑。”

    王太太双眼一转,明了他依旧未放手,不悦道:“哼,如何知道的,当然是听人说的。你以为你母亲我是谁!若我真有这大本事,用得着将你药翻了,送到你舅舅跟前去避祸。”

    话里话外又提到当年,崔敬不想再次争吵,出言制止,“母亲。”

    眼见自家儿子又是这个狗样子,王太太心一横,蒙头大睡,“除非你放手,否则别想从我这里知道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