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将计就计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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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穿]苏轼后宅美食手札》
“我乃朝廷命官,自然不会徇私枉法。”苏轼信誓旦旦,仿若之前装瞎包庇朝云,草草结案的不是他。
季璋轻笑出声,用只有苏轼能听见的声量,含沙射影道:“这次丑话在前,还望郎君这次可莫做了丑人。”
不理会苏轼受伤的小表情,季璋扭头吩咐道:“袁娘子,马车里有干净衣裳,带迨哥儿去换一身。”毕竟有些场面,小孩见不了。
“灵素,带小公子进寺内找师傅要间厢房休整一番,顺便给师傅报个平安。”苏轼顺势招来自己的书童吩咐道,既然人已经找回,就别再耽搁寺内师傅修行了。虽说面对细腻感情他迟钝了些,但在其他事情上,苏轼自认为还是理得清楚的。
“是,郎君。”灵素有眼力见地朝刘大所在的位置跑去,麻溜将苏迨的衣裳包袱拿了下来。
季璋柔声哄着还在小声啜泣的脏脏包,“迨哥儿先与袁娘子去休息,娘亲待会儿就来。”
“孩儿一切都听娘亲的。”苏迨并不抗拒袁娘子,听话地松开季璋的脖子,朝着袁亭伸开双臂。
袁亭成功接过小孩,跟着灵素进了宝云寺。需要虚假维系彼此体面的目标人物都走了,临近傍晚寺外的香客们也陆陆续续地往家赶,四人周遭竟如清场般空空如也。
春风裹挟着傍晚的凉意窜进人们因下午出汗而松开的衣襟内,让人不禁缩了缩脖子,恍惚回到了肃杀问罪的好时节——秋季。
待袁亭抱着苏迨的身影消失在寺门处,季璋的视线这才落在朝云身上,透皮入骨般仿佛能洞察一切。朝云垂头不与她对视,季璋也不开口让其抬头,就这样静静看着朝云,而在场唯一有资格打破这场沉默对峙的苏轼此刻也保持了沉默。
眼前气场大开的王闰之让他迷茫,好似前几载的温顺腼腆花瓶形象皆是假象。当初娶她,一是因亡妻的嘱托,二是因她与王弗七分像的容貌,他从未真正了解过她。如今这般仿若注入新活力的王闰之,让苏轼不得不重新审视。
片刻之后,朝云顶不住季璋的灼灼目光败下阵来,开口问道:“娘子,可是想问什么?”
“朝云姑娘,你认为你应该交代些什么呢?”季璋意有所指,说得极其含糊。
“娘子,何出此言?难道是不相信大公子的说辞吗?”朝云眼神闪烁,寥寥几字却将苏迈拖入水中。
季璋闻言忍不住冷哼出声,明知她与苏迈的关系紧张,还试图以此来混淆视听。如此聪明才智,如若不是用在两败俱伤毫无意义的宅斗上,季璋真心会为其鼓掌喝彩。
“啪!”一道掌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刮过,苏轼与苏迈还未反应过来,朝云白皙的小脸上已经红了一片。
朝云似也是没想到季璋会不顾大娘子的体面直接上手,呆愣在原地,甚至忘记了捂脸哭惨,直愣愣地望着她。之前就算是在望湖楼受训,老鸨也从未掌掴过她。
“这一掌是替苏迨这个三岁小孩打你,浅还他上次与这次所受之苦。你如若再不说实话,还妄图搅和我与迈哥儿的母子关系,我不介意毁了苏府的名声报官处理。”这事若是让任采莲知道了,朝云就算不在牢内脱层皮,回到苏府也是插翅难逃。
“闰之,你可是听到了什么?”苏轼问道。报官处理,他这个杭州的二把手就在这儿,季璋这话明显就是在点他。
季璋莞尔一笑,眼底毫无信任,“郎君,可是要为迨哥儿做主?亦或是想要——杀人灭口?”经历之前的事情,她对苏轼提不起一点信任。信任这种东西犹如充满气的气球,只要被针扎过一次,便会四分五裂,荡然无存。
“母亲,到底还是心软了。一个犯事的女使而已,哪用赔上苏家的名声?直接随意找个牙婆子发卖了就是。”当了许久背景板的苏迈开口了,出乎意料站在了季璋这边。
季璋瞥了一眼温润公子模样的苏迈,嗅出了斯文败类的味儿。真是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一鸣惊人。如此年轻貌美的女子落入牙婆子手里,不知道会卖给哪样的糟老头子,亦或是又回到卖笑卖身的青楼。
朝云也是明白此理的,闻言身子情不自禁抖了抖,泪眼婆娑地看向苏轼,却被男人盯了回来。苏轼问道:“朝云,你且告诉我,你是何时离开的后山?”他虽爱惜她的才情,但此次的事情确实过分了。
朝云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坍塌,脱力般“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煎熬许久的心终是归于平静,忏悔道:“奴本是假意绑走小公子,想给娘子下马威。不曾想,楼中妈妈寻的那贼人真想将小公子拐走,这才有了后面这出。”
当她按约定时间和地点去带回苏迨时,那地却什么也没有。她当即便慌了神,开始寻找苏迨。万幸,苏迨自个逃脱,并遇见了苏迈,毫发无损地回来了。
“朝云,你···你为何如此···”苏轼欲言又止道,恶毒二字在嘴边打转,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巫山神女下凡来,终是一场海市蜃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