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变心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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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心欢》 

    黄昏时分,下了半天的滂沱大雨,才总算停歇。乌云散尽,晚霞满天,尚来得及燃尽最后一丝余晖,才被一轮弯月挤下枝头,夜色渐浓。

    静思院。

    顾元柔乖乖喝了碗药。

    药是黄昏时林嬷嬷带来的大夫把完脉,当场开下的方子,木溪木柳两个丫鬟又马不停蹄地去拿药,送客,煎药,忙的团团转,一身汗下来,饶是她再不喜喝药,也得承这份情,不然,两人非哭给她看不可。

    “木溪呢?她跟着我也受了凉,别忘了提醒她喝药。”顾元柔倚靠在床头,脸色虚弱,见几个丫鬟进进出出地收拾着,不见木溪,便问木柳。

    木柳将手里的铜盆递给小丫鬟拿出去,回来替她捏了捏被角,一边道:“小姐放心,木溪喝了药,在屋子里休息呢,她也是,着凉了不说一声,跟着东跑西跑,回来还蹲在那儿煎药,差点没一头栽那药罐子里去。”

    “是我连累她了。”顾元柔垂眸,有些神思不属。

    木柳却道:“哪有小姐连累丫鬟的,您这么说,岂不是折煞她了?”

    顾元柔笑了笑,沉吟片刻,才道:“你们俩…”

    话未说完,就被木柳难得一次打断:“小姐,当年我和木溪既然决定跟着您来临安,就已经做出了决定,常言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无论如何,我们俩都不会后悔的。”

    喵,喵呜~窗外传来几声细碎的猫叫。

    看着木柳一脸坚定的样子,她原本有些混乱的思绪倒是清明不少。

    是了,开弓没有回头箭!有些事情既然做了,何须后悔呢?

    想到这儿,顾元柔嫣然一笑,“罢了,我原是念着你们俩忙里忙外的辛苦,打算给你俩涨些月钱的,不过听你这么一说,倒是不必了。”

    “啊,不不,小姐我…奴婢不是这个意思,月钱,月钱是可以涨的。”

    “还是算了。”

    “不嘛,小姐,多少涨点,就一点儿,奴婢其实还好,木溪素来可是钻钱眼儿里的,要是知道奴婢把她的银子给说没了,必定要跟奴婢厮闹,那可遭不住的。”

    “既然如此,那就只给她涨点儿,你就下次吧。”

    “小姐~”

    ……

    话是这么说,次日一早,顾元柔还是给院子里伺候自己的丫鬟婆子或多或少地涨了月钱。

    府里的份例不变,多余那些是她的私房,这样一来,谁也不能说什么。

    院子里的气氛也一扫昨日的阴霾低落,多了几分活力和喜气。

    毕竟不管府里发生了什么,对底下的丫鬟婆子而言,有多余的月钱拿就是好事。

    郑氏对此不置可否。

    她是午后才到的静思院。

    早起又下了一场雨,雨势不大,却不易出行,再加上有几处管事的婆子有事回禀,耽搁些时候,待处理完又到了午时,郑氏索性用了午饭,歇了午觉后,才过来看望女儿;不料一进门,就见院子里的丫鬟个个一脸喜意,待问清缘故,当场倒没说什么,只回头与顾元柔嘀咕,“几个小钱也罢,只是别纵坏了她们。”

    “我知道。”在母亲面前,顾元柔一向乖巧。

    七岁之前在府里的记忆,顾元柔已经所剩无几,只记得母亲爱哭,不止父亲纳妾,去其他姨娘房里的时候哭,大哥搬到前院时也哭,有时候外祖家来了信,一个人躲屋里还哭,起初她并不理解,后来大哥告诉她,外祖被贬官外放,到很远的南方去了,等再大点,她才明白很远是多远,比临安到锦城还远,不仅远,还穷山恶水,母亲以为再也见不到娘家人了,所以才那么伤心。

    后来祖父要带她回老家锦城,临别时,母亲也哭的撕心裂肺,却被父亲紧紧的攥住双臂,大哥也哭了,都道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时她就知道,离别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她不是没有怨过父亲和母亲,可祖父告诉她,有离别,就有重逢。

    “你才七岁,元柔,你还有大把的年华去重逢。”

    那时她也不懂,‘年华’对‘重逢’的意义。

    直到十一岁那年,祖父去世。

    她独自一人,重新回到临安的家—靖安侯府。

    见女儿这么乖巧,郑氏心里就愈发埋怨顾邺,也埋怨自己,“你放心,别管什么娘娘不娘娘的,你和沈二郎这门亲事,是老太爷很久之前就定好的,还轮到沈家人来拿乔。”

    “话虽如此,可依我看,沈家如今也不是很满意这门亲事。”顾元柔倚靠在床上,轻声细语。

    她昨儿在九曲廊那儿跪了许久,回来时膝盖已经青了,晚上敷了药油,大夫嘱咐两日不宜乱动,是以郑氏只能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说话。

    “怎么会?是你哪里配不上沈明渊,还是我顾家哪里配不上沈家?”

    虞国自开国初,便分列‘王公侯伯’四等爵位,若论起来,靖安侯的爵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