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并不十分黑深残》 

    “故意的？”

    “不会的啦，”我忍不住笑了，“你在想什么啊，小及他不会故意的啦。”

    我拽着影山去了便利店，他推着空无一人的轮椅，而我轻轻按住他肩膀，当我指尖碰到冰柜最上方的果汁时，我忍不住小小发出一声惊呼。

    店员也侧目看我们——古怪的搭配，我才抿了抿唇。等走出店门，我才把果汁硬塞进影山手里，一手拿着生活用品的塑料袋，一手活动着稍微有点累的右脚腕。

    影山的声音有些迟疑，“小美前辈……买这么多吗？”刚才在超市完全是不管不顾全往里面塞啊。

    “这还是我第一次自己买东西呢，”我说，“我是说，货架那么上层的东西……平时只要稍微高一点，就得麻烦店员。”

    “尤其是买卫生巾的时候，”我面不改色，理直气壮，“每次都得麻烦小及他们。”

    “没有女生吗……”

    他想把那瓶果汁递给我，但我摇了摇头，我熟练的把塑料袋系紧在轮椅把手上，空出手来继续抓着他手臂保持平衡。

    我用牙野蛮的撬开了自己的这瓶果汁，把瓶盖吐在手心，还不忘捏捏初中生坚实的手臂。

    “因为在北川第一的时候，我一个朋友也没有嘛。”

    我大喝了一口果汁，“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还有影山学弟，你看……”

    我又捏了捏他绷的很紧的手臂，我笑道：“学弟现在，不是有好好帮助我吗。”

    尽管走的一瘸一拐，算不上好看。

    尽管影山看起来有些局促，他的胳膊越发紧绷了。

    但今天我还是很开心，第一次够到货架最上面的商品，第一次像电视里那样用牙咬开瓶盖。

    我心情很好，所以自然而然的为某人辩解道。

    “所以他不会是故意的啦。”

    “虽然有时候很孩子气，但是关键时刻，基本从不会掉链子呢。”

    “而且，他从来没有伤害过我。”

    “之前买卫生巾的时候，我不知道该买什么种类，还去问过及川阿姨，于是阿姨就让小及陪我一起去，”我嘴角忍不住泛起微笑，“明明嘴里说着‘好麻烦’，要跟小岩‘石头剪刀布’输的人陪我去，但每次，当我放学等在超市门口，他就已经出现了。对对，面对收银员的笑容时候，他的脸就像学弟你的一样红呢……”

    但我又诶了一声，因为灯光下，影山已经不红了，他看起来心事重重。

    “但是……”他似乎还想说什么，“及川前辈他，性格其实……”

    我叹息一声，我举起了破皮的手掌，“虽然弄得乱七八糟，上台的时候要涂很多遮瑕膏，但是总归碘伏也是消毒用的吧。”

    影山愣愣的点头。

    我也点点头，“想来也是吧，他绝不会伤害我。”

    “毕竟我就是因为那家伙才出的车祸呢，他要是敢伤害我，我就，我就……”我憋了半天，却又想不到接什么。我只好拽着影山停下来，对方也扭过头，黑眸里闪烁着我看不懂的神情。

    于是我松开了他的胳膊，我认真的看着他。

    “抱歉，影山……我刚才在金田一他们面前说了那种话，很任性吧，但我觉得，偶尔也要有一点前辈的样子呢，小及喜欢捉弄你……通常小岩会阻止他，但今天小岩又不在。”

    “所以我代替小及，向你道歉，”我小声说，“他就是那样，对了对了，你也可以揍他……或者到时候，在球场上认真决胜负吧，让他认识你的厉害！”

    我的声音更小了，“但不要……把他想的太坏了。”

    -

    到公寓楼下，影山飞雄替我把空掉的玻璃瓶扔进垃圾桶。

    他弓着腰，包里却差点掉出大堆东西——里面还真的装着饼干、牛奶……我手忙脚乱的接住，然后替他通通塞回去。

    “真是的，第一次见面你也没好好拉上拉链，”我说着，“还有你的书包怎么回事，皱巴巴的……”

    “明明看起来也很帅，但生活上却乱糟糟的，”我佯装着教训的语气，“这样喜欢你的女孩子们都会被吓跑的。”

    “……”影山看起来明明想说什么，却最终沉默了。

    他抽出手臂，我看他低头从包里掏出一瓶牛奶，然后塞进我的手里，我刚要摆手拒绝，他却很认真道，“谢谢前辈请我喝果汁。”

    “那就……谢谢啦。”我冲他笑了笑，“谢谢影山学弟请我喝牛奶。”

    听见“学弟”他明显眼睫颤了颤，那声音像是错觉。

    “偶尔也想听前辈，叫我飞雄试试看。”

    有声音打断了我们，“飞雄，你好。”

    我以为我听错了。

    我们转过头，而公寓楼下，北信介仍然戴着厚厚的口罩——似乎比之前见他那次更厚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