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4/8)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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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在他口中,木葛生卖起了惨,说自己有一门亲事,与对方两情相悦,只是对方如今身陷困局,自己不得已才来鬼集试试运气,说得凄凄惨惨、可怜哀怨,倒真有点儿真人浑不要脸的神韵。
朱饮宵和安平都看得直乐。
笑着笑着,朱饮宵突然道:“你知不知道这话本里和老四订亲的小情人原型是谁?”
安平一口茶呛在嗓子里:“这还有原型?”
朱饮宵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嗓音:“是老三。”
“……”安平手里的茶杯掉在了地上,什么玩意儿?他第一反应不是别的,而是,乌毕有不会真是木葛生和乌子虚的儿子吧?
“爷们儿,你想到哪儿去了?”朱饮宵笑得半死,“老三和老四绝对清白,这一点,我可以做证。”
“那这话本杜撰是从何而来?”安平难以置信,这也太扯了。
话说,木葛生这个大财迷,有人这么编派他,他都不收版权费吗?
“这件事其实另有隐情。”朱饮宵摩挲着下巴,“看来你只是知道其中一半—关于老二、老四大闹酆都。至于他们当初为什么来酆都聚赌,你是不清楚的。”
“为什么?”
“老三当时执掌阴阳家没多久,出了差错,欠下很大一笔债,其中有人情债,也有香火钱。这件事非常棘手,以他当时的力量很难处理,而阴阳家的人又都借机想看新任无常子的能力,没什么人肯帮他。最后老四一合计,撺掇着老二来了这么一出。
“以赌局赢下大半个鬼集,又以区区两人之力大闹酆都—这件事当时几乎将酆都掀了个底儿朝天,十殿阎罗的面子都没处搁。虽然最后明面上是先生出面解决了这件事,但实际上是帮老三解了困局。
“首先,赢下的大半个鬼集不予追债,这是还了香火钱;其次,闹事的老二、老四最后都被罚得很惨,保住了酆都的脸面,这是还了人情债;最后,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诸子折了面子,但实际上无论是处罚还是善后都是先生出面定夺的—这是一种震慑,诸子七家的人犯了错,也只有七家才有处置的资格。”
安平端着茶杯,听得好半天没回神。
朱饮宵笑了笑,淡淡道:“诸子之位,谁坐上去都不容易,先生为我们煞费苦心,这才有了银杏书斋这一方安身的天地。”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是墨子带大的。”朱饮宵看着他,忽而一笑,“倒是你,作为一个局外人,你知道得太多了。”
安平一激灵,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被对方套话。
“放轻松,老四和我说了关于你的事,他关心你,我们就算是兄弟。”朱饮宵拍了拍他的肩,“不过,爷们儿,你要当心,你太容易放松警惕了,如今的诸子七家,并非任何一个都能信。”
“你是什么意思?”
“老四的记忆是不完整的,你从他那里获取信息,想必还不知道当年的七家事变—”朱饮宵话说了一半,抬手一挥,一道指风划破竹帘,“谁?”
“下官冒昧—”门外有人躬身行礼,“见过星宿子—”
长腔一起,安平就听出来了,来人居然是崔子玉。
“我说呢,这儿认识我真身的人可不多。”朱饮宵倒了杯茶,“崔判官,您这忙人大驾光临,有什么事?”
“下官不敢当,只是听闻星宿子驾临鬼集,想请您帮忙传一封书信。”
“什么书信需要我帮忙传?给老四的还是给我哥的?”
崔子玉答道:“天算子敬启。”
“什么事?”
“……请七家聚首。”
朱饮宵脸色骤变,缓缓道:“崔判官,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将茶水泼在地面上,“你真该庆幸你这话没被我兄长听见。”
“下官自知犯忌,万死难辞。”崔子玉看起来也是硬着头皮上,万年难改的拖腔长调都利索了不少,“只是阴阳梯异动实乃大事,虽然前些日子已被镇压,但十殿阎罗被惊动,又有前车之鉴在先,无法轻拿轻放……”
“阴阳梯。”朱饮宵一声冷笑,“又是阴阳梯。”
“当年天算子一卦在前,阴兵数百年内不该有异,如今不满百年便生变,或许是当年的那一卦出了问题—”
“崔判官,”朱饮宵打断他,似笑非笑,“酆都这是知道我哥回了城隍庙,得不敢上门,这才让你来找我吧?”
崔子玉低着头,一言不发。
“得。”朱饮宵朝桌子抬了抬下巴,“信放桌子上,快走吧您。否则我就不敢保证您还能看见这子时的花灯了。”
待崔子玉匆匆退出,安平立刻问道:“你们说的卦到底是什么?”
木葛生说过,他之所以半死不活又丧失记忆,是因为当年算了不该算的卦。还有朱饮宵刚刚说了一半被打断的“七家事变”,两者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朱饮宵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