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2/8)分页

字数:   加入书签

A+A-

火焰中有若隐若现的人影……还有人说,他们听到了歌声。

    当夜,诸子七家中的朱家,德高望重的长老朱白之登上观星阁,第一次在乱世中眺望群星。

    尚且年幼的朱饮宵拉着他的手,问道:“祖爷爷,您怎么了?”

    “故人西辞。”朱白之答道,“遥望相送。”

    那一夜,朱白之在高楼上伫立良久。无人得知这位年近千载的老人在想什么。

    木葛生悠悠转醒时,耳畔传来白鹤的清鸣。

    清风徐来,竹帘微动,有一瞬他几乎以为自己是在银杏书斋的水榭,然而等他坐起身,却发现四周全然陌生。

    柴束薪趴在一旁,睡得很沉。他似乎熬了很久,眼底泛着乌青。

    “你醒了。”有人走进水榭。

    木葛生微微一惊。来人居然是画不成。

    “你现在身处蓬莱。”画不成道,“灵枢子发出了信号,无常子和墨子也在,虽昏迷未醒,但治疗及时,可救。”

    木葛生闻言松了口气,下床躬身道:“多谢长生子。”言行间牵动伤口,疼得他倒抽一口气。

    “你重伤未愈,不宜走动。”画不成淡淡道,“但燃眉在即,有一件事,你须得明白。”

    “我知道。”木葛生神色一黯,“关于城破……还有阴兵。”

    后续种种,七家必然不可能轻易揭过。

    老二、老三昏迷,柴束薪看着也多有疲惫,他现在是四面楚歌。

    “你知道便好,乌家几日前已派人来。有些事,你必须做出决断。”画不成看着他,“若站得起来,现在便跟我走。”

    “我明白。”木葛生低声道,“只是能否请您稍候?”

    “怎么?”

    木葛生看着床边熟睡的柴束薪:“我想等他醒过来。”

    画不成沉默片刻,道:“我之前说过,有时轻狂的代价并非只是浅薄的血泪,与天争命,你要做好准备。”

    木葛生轻声道:“我知道。”

    “当局者迷。”画不成看了一眼柴束薪,“你知之甚少。”

    柴束薪是被惨叫声惊醒的。

    到处都是羽毛。柴束薪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木葛生坐在床边,手里卡着一只白鹤的脖子。

    白鹤羽毛被他拔了一半,引颈嘎嘎直叫,仿佛退化成了公鸭。

    柴束薪愣怔许久,方才问道:“……你在干什么?”

    木葛生手一顿,转过头来看着他:“你醒了。”

    柴束薪看着他手里的白鹤,微微蹙眉:“你饿了?”

    “没有。”

    苍天在上,木葛生居然有不饿的时候。

    两人对视片刻,柴束薪抓过木葛生的手腕,把脉后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

    “我没事,老二和老三还在昏迷。”

    “无妨,之前我给他们看过,只要药材到位,他们就有救。”

    木葛生薅着白鹤羽毛,道:“几个时辰前,长生子来了一趟。”

    柴束薪撑着坐起身,木葛生连忙去扶。

    “他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言而未尽。”木葛生拔下一根白鹤羽毛,“他卖了个关子给我,我在这儿想一下午了,愣是没想出来他在暗示我什么。”他简单复述了两人的对话,看向柴束薪,“你知道他想说什么吗?”

    柴束薪缓缓摇了摇头:“可能性太多。”

    “我倒是觉得可能性很少。”木葛生忽然道,“三九天,你身体如何?”

    柴束薪神色不变:“没有大碍。”

    “当真?”

    “当真。”

    木葛生看他片刻,手底一松,白鹤呼啦啦飞走:“好,我信你。”

    柴束薪虽气色不济,但精神看着还好。木葛生坐在床边煮茶,听对方简单讲述了这几日的经过。

    “所以说,城破之后你从废墟里把我挖了出来,又在白水寺碰到了大爷,她带着重伤的老二和老三。”

    “白水寺里存有一些药材,那里是最好的去处。”柴束薪道,“我给你们三人治了伤,待情况有所好转,我便传信给蓬莱,长生子派人把我们接了过来。”

    “大爷呢?”

    “……太岁修为耗尽。”

    木葛生默然片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茶水煮沸,木葛生将茶盏递给柴束薪:“长生子派人送来的茶叶—罗汉沉香。”

    罗汉沉香是乌龙禅茶,清正和雅,满室樟香幽长。

    柴束薪尝了一口,淡淡道:“好茶。”

    木葛生看着雨过天青色的瓷器:“乌龙入海,凤凰点头—这泡茶的手艺还是当年师父交给我的,许久不用,竟然还没手生。”

    柴束薪:“茶是好茶,可惜水煮老了。”

    木葛生噎了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