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特记者之后打来了电话，约好了在一家餐厅进行采访，罗恩为了盯着他也跟着去了。www.cuiyuge.com

    布鲁斯完全不明白罗恩是什么时候和义警统一战线的，明明之前他们交集甚少，互相评价也不高，但突然之间，他们就合作了。

    这种不自然让布鲁斯非常不舒服，他联系了红罗宾，询问这几天自己的情况，并侧面打听了一下他们对罗恩的看法。红罗宾的回复非常普通，普通到让布鲁斯觉得非常违和。

    对于罗恩的突然消失和回归，他作为在义警中思维最缜密的那个却轻易接受了罗恩的解释，在他眼中，罗恩只是突然有事被绊住了手脚，但在布鲁斯陷入危机的时候及时赶到救了他，义警们对罗恩没有任何质疑，所以对他们来说把布鲁斯委托给他的同居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当布鲁斯谈起皮特时，红罗宾轻巧地接过了这个话题，“啊那个身份做的不错，没有任何漏洞，外貌也和他本人想去甚远，我会给9分。”

    布鲁斯打了个哈哈后沉默地挂了电话，他非常确认当时义警的档案里他的信息就只是皮特，皮特·戴维斯，当时神谕也非常自然地用皮特称呼他。但现在，红罗宾非常理所当然地把皮特视为罗恩的假身份，就好像他们从来都知道布鲁斯的同居人是罗恩一样，而明明在抓捕模仿者的时候黑蝙蝠还质问罗恩是谁。

    在这一团乱麻里，罗恩的的突然消失反而显得不那么重要了，此时布鲁斯只恨自己之前交谈得太少，情报完全不足，他只能隐约记得似乎所有人面对罗恩时喊的都是皮特，只除了他自己和……维妮莎，如果不是维妮莎突然突出这个名字，布鲁斯都要忘了他的存在——又一个疑点，遗忘究竟是他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还是罗恩就是会这样让人错乱？

    但随着罗恩的回归，所有人对他的记忆离奇地被统一，原本的差异被抹平，布鲁斯没法再去确认之前的细节。

    打量着眼中名片，布鲁斯出神地想着，罗恩从来不解释关于他们两的任何问题，这次的采访恐怕也是他口中的“自己回忆起来”的一个过程，就像之前总会演变成他被围殴的所有事件一样，只不过换了个新鲜的开端。

    “想什么呢？”

    布鲁斯猛然回神，他们正在前往餐厅的路上，也许是他想得太入神了，罗恩直接问了出来。

    “想你呗，”布鲁斯忍不住翻了翻眼睛，“想你这次又给我找了什么事呢，我可不想挨打了。”

    “呵，”罗恩轻笑一声，“我之前确实给你找了不少事，我道歉，但赫特可不是我找来的，肯特也不是，这是义警安排的采访，反正你已经联系红罗宾了，你不信我就去问他。”

    布鲁斯挑起了眉，转头看着罗恩，扯出一个温柔地微笑，“怎么会呢，虽然你让我陷入绝境，但你会扮演救世主啊，虽然你隐瞒我的过去，但你还用假身份骗我啊，虽然你突然消失又出现，但你会敷衍我啊，我当然会信任你啦，我还要为你称霸哥谭呢。”

    罗恩：……

    罗恩：“称霸哥谭可是你说的。”

    布鲁斯：？

    罗恩：“你要说到做到。”

    布鲁斯：……

    懒得再理他，布鲁斯还做不到在两人明显有龃龉的时候毫无距离感的开玩笑，只是转头沉默地看着窗外，恍神间瞥到车窗上折射的影子，勾起记忆中的水波晕影，巨型玻璃水缸的画面布鲁斯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忘记，现实中真的有这么个水缸吗？红罗宾说他们第一时间关停了机器，把所有被挟持的意识解放出来，之后大脑会和遗体一起火化，但是他们没有提起水缸，那种东西没有人可以在看过之后忽视它，所以赫特没有真的把它做出来，但是这个水缸永远留在了布鲁斯脑海里，在某些时候——或者说就是现在，所有那些无法解释的事情都可以用一个简单的理由说明——他早就是水缸中的一个大脑了。

    所有问题在虚无面前都不再是问题，当你不存在时，还要知道什么真相呢？而他存在吗？他没有过去，对未来没有期待，他仅仅是活着，但不知道自己的思想扎根于哪里，不知道是什么塑造了他，他的存在和他自己有关系吗？他和那个拼凑出来的意识有什么区别呢？

    呵，布鲁斯没能压住自己的嘴角，他当然和拼凑出的意识有区别，那个意识记得的太多，而他正好相反，他没有“自己”的痕迹，当然也没有“别人”的印记，在这种层面上，一无所知竟然成了优势。

    罗恩开着车瞥了他一眼，显然很疑惑他怎么突然乐了，但这次他没再问出声。

    不算长但因为糟糕的交通而难熬的车程结束，他们终于到了约定的餐厅，七拐八拐走到了角落里的座位上。

    远远地布鲁斯就看见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正弓着背在面前的本子上写写画画，过大的西装和老旧的黑框眼镜让他看过去过于笨拙了。

    等到布鲁斯在他对面坐下，这位记者先生才抬起头来意外地看向他们，“你们好，布鲁斯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