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疯疾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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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梦华录·凡界(下)》 

    我快速伸头闪了一眼院儿里的情况,果然……

    我狠狠瞪了一眼还想往里看的花铁铁,暗骂一句我草,都那种情况了,也特么只有你能看得下去。恨铁不成钢地咬着后槽牙:“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敢偷窥皇子,这是大罪。”

    “大罪个屁,我特么作得什么孽,来了你们北汉以后,天天不是这个大罪,就是那个大罪。”花铁铁还挺憋屈的,黑着脸,不服气地嘴硬道:“他自己脱得精光,满院子跑,还怨着我看啦。再说他外表虽然是大人,其实也就是个三岁小孩儿,小孩儿我看看怎么了?又没少他一块肉。”

    “他自己脱的你就能看啊,你也有病?!”我心口憋得难受,打了花铁铁胳膊一下。刘橡他病着,脑子不清醒,做什么出格的事来都情有可原无可指摘,可你这算什么,这特么不是趁人之危吗?那到底是个皇子,皇子身子是随意能给人看的吗?要不是他病着,心智残缺没有理智,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能看一眼,癞蛤蟆吃天鹅肉。

    别的不说,就说你真的把他当作三岁小孩儿吗?“特么三岁小孩儿能给你看热了啊!?那我还十七了呢,你把我当大人了吗?”说完,我瞪了一眼在一边儿毫无作为,由着花铁铁性子胡闹的堂邑夫。

    堂邑夫吓得一个激灵,愧疚地往后缩了缩。

    花铁铁闻言愣住了,在场的人也都会意:是的,我一个十七岁的灵魂,困在一个永远长不大的身体里,大家都知道我不是孩子,却仍然把我当成孩子。刘橡是成年的身体里住着一个永远长不大的灵魂,可大家都默认他已经长大了,不应该像孩子一样不成熟,稍显幼稚,略有异常,就是行为有失,疯癫无度,就是折损皇家颜面,不可告人,见不得光,耻活于世,罪该万死……

    墙里贤贵妃,扯着被刘橡撕扯得有些不成样子的衣衫,不停地往刘像身上遮盖,齐王体弱根本按不住身强体健的刘橡,贤贵妃焦急万分,哭啼不止,苦苦哀求,刘橡始终不为所动,赤身裸体,乱踢乱蹬,挥舞着手臂和拳头,偏执地重复着一句话:“我的灵根,我的灵根……”

    “是娘的错,娘不好,娘的错,你不要再疯下去了,别疯了,娘求求你了别疯了,咱们再种一个再种一个,娘给你跪下了你别疯了,你已经大了,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再这样不可以,这里不是你的兰池宫,你不能在这里这样的,你把衣服穿上吧,娘求求你了,娘给你跪下,长安,长安呢,长安怎么还不来……”贤贵妃声嘶力竭。

    我的心揪得难受,看着近在咫尺的院门,我却如何也迈不开步。

    齐王抱着刘橡,挨了不知多少巴掌和拳头,他咬着牙闷哼,努力用自己的身体遮挡着刘橡的隐私,却根本无能为力。“武疯子”的威力,不是常人能压制的,何况是身体尚且孱弱的齐王。

    “橡儿,你要是再这样,娘也不想活了,咱们都活不了了,咱们求陛下赐死吧,还是赐死吧,一了百了。”贤贵妃绝望地瘫坐在地上哭嚎。

    平安小声哭泣着,推了推我。我也难受的想哭,可,身子僵硬得不听使唤。

    “娘,你胡说什么,哥会好的,哥已经好很多了,哥会好的。”齐王红着眼睛,语气坚定。

    “不会好的,不会的,反反复复,终究不能痊愈像个常人哪……我的儿……”贤贵妃捶胸顿足:“是娘的错都是娘的错,是娘一时心软,早就该掐死他的,总想着大一些就好了,总下不去手,可是长大了,才知道根本好不了,好不了,根本好不了……”在过去无数个岁月里,贤贵妃曾不止一次把自己的手伸向睡梦中的儿子,真的,不止一次!

    夜色将近,刘橡的疯癫,极尽的羞辱着这位母亲。像夕阳最后的余辉,燃烧着残存的挣扎,当夜幕降临,当黑暗袭来,希望也跟随着沉沦殆尽……

    远处暮鼓声声,贤贵妃感觉自己的心,好像终于死了,脸色苍白,双目放空,似乎虚脱,有气无力地俯在地上,悔恨,苦痛,惶惑,失了魂魄一般,喃喃道:“他小的时候力气小,我还能制得住,也没有伦理之防,可如今这样子……虽然是我的亲儿,也不行啊……我儿毕竟大了……我早就想到的,一早就下定决心,等他十六了就掐死他,可总是心软,过了十六,想十七,到了十七,等十八,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我下不去手啊,总想着再留些日子,再大一大,可……”

    她的道德感羞耻感扼住她的脖子,让她无法喘息,也许这就是她的宿命,她早就该死了,带着她的疯儿子,早就该死了。

    面对命运的不公,贤贵妃扯出苦涩的冷笑,幽幽地道:“这种事传将出去,皇室颜面何存啊,我们是活不成了,还是赐死吧,死了一了百了,也不叫天下人耻笑了。”解脱吧,也该解脱了。

    她似乎在耻笑嘲讽中挣扎了不知多少年,她没在乎过,她从不认为她的疯儿子是拖累,可是这么多年了,真的把她血都耗光了;还有齐王的事儿,后来虽然被证实是遭人谋害,但这几年,她几乎要羞愤死了,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