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赐死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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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橡正疯在兴头上,我想,先让他疯着吧。便上前查看了一下齐王和贤贵妃的情况,齐王断了四根肋骨,我没明说,只说没事,给他喂了一颗止痛的药丸,叫他躺在贤贵妃怀里,叮嘱他切不可移动,先缓一缓,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

    齐王对自己的伤势也有数,我们心照不宣,不想让贤贵妃再伤心自责,那无异于雪上加霜。

    身边的刘橡,简直疯得不成样子!像一团耗尽最后生命去狂欢燃烧的火焰,看起来魔怔得很。

    面对这样的病人,要拥有一颗坚强的心。原来我并没我想象中的那样强大,我感觉我的灵魂受到的前所未有的冲击,那久违的叫做恐惧的东西,像是发现了我的弱点,找到了我的裂口,疯狂地往我心里钻。

    一个疯癫的人,他不仅仅折磨自己的精神,他也折磨别人的精神,给人的心灵带来摧枯拉朽的打击。我也只是见过刘橡为数不多的几次病发而已,便感觉自己的身心都被撞击碎了。

    原来,贤贵妃的苦难和煎熬,没人可以感同身受。这一刻,我对她的一切言行举止,完全谅解。

    我红着脸,眼睛都不知道往哪看,别过头对着疯癫的刘橡道:“大橡,你,你赶紧,赶紧把衣服穿上吧。你,你的毛毛虫,好吓人,我害怕。”说着,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举在半空中。刘橡一把抓过去,撕成布条。“武疯子”力气果然就是大。

    “毛毛虫?”刘橡顿住疯癫的脚步,一脸茫然,挥舞的手臂却停不下来似的乱抓着。“毛毛虫,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疯起来的刘橡是完全不能自控的,其实,所有人中,最痛苦的就是他了。

    我不小心扫了一眼,眼睛瞬间有些辣得慌,脸更红了,又使劲儿别了别头,虚虚地指了指他的跨,“那个。”

    刘橡不停地上下跳着,低头看了看,随着他的运动上下甩动的“毛毛虫”,道:“这不是毛毛虫,这是小鸡~鸡,你看还有蛋蛋!两个,人参娃娃没有嘛?”

    刘橡说着上前来,就要扒我裤子,我吓得倒吸着凉气,抓紧裤腰带大叫了一声。齐王见状惊吓地连忙起身想来阻止,本来因为止痛药已经不疼的伤处,这下又扯得剧痛难忍,他不禁叫了一声,瘫了回去。

    我哪用他来保护,已然一个飞身上了房顶,叫齐王不要乱动。贤贵妃紧紧抱住脸皱成一团的齐王,给他擦头上脸上脖子上豆大的汗珠。

    “没有小鸡~鸡的是女人,是太监!人参娃娃是太监,呜啊呜,人参娃娃是太监,是太监……”刘橡好像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一样,兴奋地一边喊一边拍手大叫。他如一只草原上奔放狂浪的疯马……

    我被狠狠噎了一下,捂着嘴咳嗽不止,虽然夜色昏暗,可我们鬼门的人都练就了一双夜视眼,而且房顶上视野仿佛更好,我感觉眼睛烫得慌,错开视线,良久才道:“大橡啊,我比你小我都不做光屁股娃娃了,你做什么不穿衣服啊?”

    刘橡愣了一下,随即抱着头跑来跑去,仿佛忘记了什么很重的事,不停地念叨:“为什么,为什么……”

    忽然他委屈极了的样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四仰八叉,胡乱蹬着腿,像个孩子一样,毫无形象,咧着大嘴,仰头嘤嘤哭起来,“嗯嗯嗯,我的灵根,我的灵根,我的灵根死掉了,飞将军,我的飞将军……”

    他一边哭诉,一边很是痛苦的样子,仿佛浑身着火了一样,他不停地挥舞着手臂,撕扯着身上并不存在的衣物。

    我看了看不远处碎掉的小罐子,柔声道:“没关系的没关系的,之前不是跟你说过的吗,灵根是很难种的,要避谶要渡劫,很容易就发生意外摔坏的,摔了就摔了,咱们还可以再种。”

    “再种,再种……”刘橡偏执地重复着,手上腿上的动作却根本没办法停下。他似乎也折腾累了,浑身都是汗水。他现在的状况,就和小孩子讹觉(jiao)一样,越是困得难受想要睡觉,越是哭闹不止无法入睡。

    “你做什么不穿衣服呢?穿上好不好?”我害羞地问。

    “不,不要,好热,好勒,烧得我喘不上气来,勒得我无法呼吸,啊……啊……”刘橡越发癫狂着撕扯,甚至抓坏了身上脖子上的皮肤。忽然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胯,抱头尖叫:“啊,毛毛虫,毛毛虫,好多毛毛,我不要毛毛,我不要毛毛……毛毛咬我,毛毛咬我……”

    越疼越拔,越拔越疼……刘橡的行为再次刷新了他的疯癫记录。

    贤贵妃抱着奄奄一息的齐王,绝望羞耻极了,哭泣不止:“赐死吧,把我们都赐死吧!呜呜呜……”

    我浑身止不住地发抖,我很久没有这样子了,这种陌生的身体反应,让我难受极了,难受到极点,我竟然想要呕吐,我极力克制着这种冲动,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我以为刘橡的疯癫这就够了,没想到还有更让人破碎到粉碎的情况。

    刘橡忽然嚷嚷着要种灵根,于是疯狂地轮着胳膊徒手挖坑,指甲掀翻,指尖血肉模糊,也不停下。坑挖好后,他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