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新春喋血(4)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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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兰像蝼蚁一样活了三十几年,从没想过,自己可以被人这样善意的对待。www.yeyingge.com

    在杨慧娴的不断鼓励下,她决定去见丈夫,让两个孩子不要在这除夕夜还在街上挨冻受饿。

    杨慧娴让姐姐帮忙照顾妮娅,她开车带张小兰到了解放广场。由于是除夕夜,而且已是夜里十一点了,解放广场的人流量剧减,她们很容易就发现目标了。

    张小兰在车窗里看到两个在夜风里瑟瑟发抖、茫然无措的女儿,眼泪瞬间就决堤了。可她还不敢下车,她太害怕丈夫了,她感觉自己像进入到野生动物园的游客,此刻隔着玻璃窗,她尚敢观望窗外的野兽。可如果出了这辆车,丈夫会像食人猛兽一样把她撕成碎片。

    杨慧娴鼓励她不要怕,她会陪她一起去,这里是公众场合,而且旁边就有治安亭,有特警在执勤,她丈夫再是混账也绝不敢在特警面前造次。

    杨慧娴拉开了车门,搀着张小兰下车,她感觉到张小兰像发寒颤一样不住地打摆子,两只脚也像灌了铅,每移动一步都非常费力,像在暴风雪中艰难跋涉。

    张小兰的大女儿先发现了母亲,她有些难以置信,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确实没看错之后,第一反应不是奔向母亲,而是挡在妹妹面前,并拉着妹妹一起背过身去。显然,她不想在这里碰上母亲。

    可小女儿还是发现母亲了,她激动地喊着“妈妈”,拉着姐姐的手,像投林的小鸟一样扑向了母亲。

    张小兰拥住两个女儿的时候,有刹那的诚惶诚恐,她不敢相信在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情景,此刻真实的发生了。她不住地拍着孩子的后背,并亲吻她们的面颊。

    看到哭作一团的母女,杨慧娴的眼眶也红了。可这温情孺慕的场景没有持续多久便被张小兰的丈夫打断了,他一步步逼近妻女,察觉到危险的张小兰迅速把女儿挡在自己身后,她强壮镇定,与丈夫对视的那一刻她再度感觉到灵魂出窍。

    她不能害怕,这一回一定要当面和他谈离婚,还要把女儿带走。她给自己打气,周围就有警察,不必惧怕他。

    让她意外的是,逃了一年半再和丈夫碰面,他居然没像她预想中的暴跳如雷,难道经年岁月,他终究是会有所改变?

    不能再相信他,既往每次被毒打后,他来求和时都是诅咒发誓再不打她了,甚至还给她跪下过,可相同的剧情很快又会上演。

    “我要离婚,两个孩子归我。”她说出了这些年最大胆的话。

    丈夫也知道她在强行做镇定,她浑身都是破绽:她的身体在发抖,嘴唇也在哆嗦,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而且是用家乡话说的,可从她嘴里出来就像在说蹩脚的外语。

    “你长本事了!”

    丈夫声音不大,却像猛兽发动袭击前的低吼,让她吓得险些摔倒。

    杨慧娴上前搀了她一把,鼓励她别怕,他敢打人,她就直接取证。

    “马上回家。”他并没有命令她,可语气坚定到毋庸置疑。

    杨慧娴的鼓励让她不断积累的畏惧散去了一些,她再度复述了先前的离婚诉求。

    丈夫突兀的双眼怒睁,被他直视的感觉非常可怕,她感觉丈夫随时都会咬破她的喉咙,可是这么多年了,她都默默忍受,她受够了自己像个被猛兽威胁和调戏的食草动物,可即便是知道会被吃掉,它们在被入口前也会用角和蹄子拼死抵抗,这是生命最后的尊严。

    她迎着丈夫可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再次表达离婚诉求。

    可让所有人始料未及的事情发生了,张小兰的丈夫突然上前一步,两只手像鹰爪一样钳住妻子的身体。他比妻子高出很多,他几乎是把妻子拎起来,使其脸部与他持平。

    杨慧娴没有反应过来他在搞什么鬼,从她的角度看去:他的脸紧紧地贴着张小兰,像是化身成了网文里的霸道总裁,一言不合就强吻妻子。

    可直到有温热的血迹溅到杨慧娴和两个女孩的脸上,她们才惊恐的发现,他居然死死地咬住了张小兰的脸部不松口。

    在周围巡逻的特警也发现了异样,立刻冲过来,试图制止这个对妻子行凶的男人。可此刻的他像咬住了目标就死不松口的王八,直到一名特警在他的眼部连击几下,他才被迫松口。

    强行将二人分开后,血腥的场景让所有人都震惊了:张小兰整个鼻部都消失了。剧痛难忍的张小兰歇斯底里地尖叫着,此刻她只知道自己被咬伤了,还没有从巨大的惊恐中回过神来。

    几条粗壮的胳膊将黄韬死死地按在了地上,一个警察发现他咬下受害者的鼻子后,尝试夺回来,说不定医院还可以给受害者移植回去。可是黄韬昂起头狞笑着,生生把被他撕咬下的那块组织吞了下去。

    他狞笑时的神情让目击者遍体生寒。反应过来的小女孩抱着张小兰凄厉地哭喊。连见惯了各类暴力场景的警察也被他震怒了:他压根就是汉尼拔在世。

    杨慧娴当了很多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