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破洞的寝衣 第(1/3)分页

字数:   加入书签

A+A-

    《谢将军今日火葬场了吗》 

    慕溶月愣怔几许,随后全神贯注地点了头:“宋大人请说。”

    “今年我府上的除岁宴,除了二娘子,还邀请了其他几位贵客。”宋景渊停顿了片刻,又压低了声音道,“我想笼络他们的欢心,便打听到,他们不钟情于金银俗物……却独独欣赏丝竹雅乐。”

    这尾音藏着几分意味深长。

    闻言,慕溶月的神色微微变了一变。

    说到最后,总算是图穷匕见。宋景渊索性敞开了说亮话道:“于是,我便夸下海口,说长公主家的嫡女弹得一手好琴,整个京城都难觅第二人。他们听闻后都跃跃欲试,恨不能立马一饱耳福呢。”

    “原来,”慕溶月故作矜持地垂下了头,把玩着手中的汤匙,“这是宋大人的一出鸿门宴哪。”

    “何必说得这么难听?”宋景渊故作无辜模样,“我这顶多也算是个……礼尚往来?”

    慕溶月早就看破了一切,轻撩着茶盖,袅袅香气散开。她抿一口茶香,叹道。

    “我当你为何心血来潮,原都是有备而来。”

    “看来,宋大人这酥果买的,可当真划算呀。”

    “这么说来,二娘子是应允了。”宋景渊粲然一笑,主动为她倒了一盏茶,“慕先师,请喝茶。”

    见他这般故作姿态,慕溶月噗地一笑,终是忍俊不禁地破了功。

    而另一旁,目睹了一切地杏雨却只觉得惋惜:“原以为国公爷对小姐是旧情不忘,却不承想,原来只是想借小姐的琴艺做个人情啊……”

    慕溶月却笑吟吟的。

    她的确是被他利用了,可是,她却并不觉得气恼。

    反倒有种舒了口气的感觉。

    如此这般,就很好。

    酒过三巡,沈子钰面泛醉红,已有些脱力了。宋景渊虽然喝得和他一样多,却神色如常,面不改色。

    慕溶月没有陪他们饮酒,而是在一旁用小勺品着姜汁撞奶,软嫩香甜,甚是可口,是宋景渊特地为她单独点的。

    直到台上的演出结束,宋景渊端正地起身,叫小厮去抬走沈子钰,而自己则徐步来到了慕溶月跟前。

    “沈大人今日兴致好,已经喝得七分醉了。”

    他站在桌台之下,微微欠身,朝慕溶月伸出了手。那剑眉星目中尽是热忱的翘盼,“不如让我宋某再陪这位琴艺卓绝的慕先师出去走走吧。”

    “好啊,”慕溶月想不到拒绝的理由,便笑着将手伸了上去,“宋大人,请带路吧。”

    ***

    谢羡风的马轿在傍晚时分抵达了永安。

    安置好圣上的贵宾后,时辰还早。谢羡风倚靠在河岸的长桥边吹了会夜风。不远处的街坊上便是车水马龙,熙熙攘攘。

    “将军,难得来一回永安,要不然咱们去逛逛吧!”李衡兴奋地提议,“这永安城可真热闹啊!只可惜,明日一早便要启程回去了。”

    “倒不如,在离开前,先好好地逛上一圈。”

    刘彰也点头同意,谢羡风却不置一词。夜风徐来,撩动了他两鬓的碎发,他最终只是淡淡道:“你们去吧,我累了。”

    “好,那咱俩去。”李衡迫不及待地下了马,想了想又回过头来,“将军,要不要我带点宵夜来给你解馋啊?”

    刘彰见谢羡风闷头不语,便猛地推了李衡一肘子,“将军,那属下先去了。将军也请早点回客栈休息吧。”

    李衡拉着刘彰就要走,可还没迈出两步,突然犹如点穴一般被定在了原地。

    “等会,那不是……”

    话还没说完,便噤若寒蝉。

    谢羡风也察觉到了不对,顺着他们的视线望去——那河桥对岸的景色,让他猛地滞在了原地。

    下一秒,瞳孔微缩,眉心浅蹙起来。

    在长桥的对岸,两个熟悉的人影交叠在一起。他们并肩而行,视若无人地谈笑着。月影稀疏,将脚下的影子拉得好长。

    ……

    自从那日在公主府与慕溶月分别,谢羡风是真的动了念头,要写和离书,与她就此别过。

    但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

    他发现自己变了。

    变得不太像他了。

    为何?

    慕溶月要与他和离,他本该高兴才对。这三年里,他有意疏远她,刻意避着她;他无时不刻都要忍耐着,才能说服自己接受她已成妻子的既定现实。

    她说得对,他憎恶她。若不是有她从中作梗,他不会错过原本该娶的莫盈儿。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而起。

    他却反过来成了那个走不出来的人。慕溶月的一举一动,竟都能牵动起他的情绪,让他反被牵着鼻子走,无法释怀。

    他怎能释怀。

    他怨她,恨她,却也更厌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