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心安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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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妇》
岑归远闻言,一脸莫名。那寺庙修得挺好的啊,陛下还夸过他办事靠谱。
“太后娘娘在寿宴上说你太过兴师动众,劳民伤财,有违她礼佛的初衷”温彦良讲到这里,也是对岑归远无奈了:“我知道你怕我抢了功劳,这事半点也不要我插手。可你动动脑子,寺庙建得那么金碧辉煌做什么?”
岑归远被训斥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不痛快极了。他心底冷笑连连,现下倒是威风了,在大殿上的时候怎么不为自己讲几句好话,害他如今被人这般嘲笑讥讽。
岑归远怀着一肚子火回了定国公府,刚踏进门,就见母亲身边的锦平姑姑对着他一通哭诉,听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儿啊,想温竹卿过门,我待她也不薄啊”曹华珠也做出一副委屈模样,拍着胸脯道:“便是她这么多年无所出,我也没让你休妻啊。”
休妻?
岑归远的桃花眼都抽了抽,他耐着性子安抚:“母亲,什么炭不都一样吗?你以前又不是没用过黑炭,不照样过来了吗?”
腊月里的炭可是个稀罕物,供不应求,价格不便宜。除了那些钟鸣鼎食之家,能日日都用得起银丝炭,红罗炭这样的好炭。其他的官宦人家都好坏掺着用,即便如此,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了。
温竹卿没嫁来定国公府之前,各房也只分得一筐好炭,再没更多的了。
“那能一样吗?”曹华珠被儿子这话给气了个半死,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咬着牙道:“温竹卿要是自个也用黑炭,便也罢了。可她舒舒服服地住在暖房,却让婆母受苦受难。你身为人子,岂能看得过眼?”
岑归远一听,也觉得不得劲了。他倒不是有多心疼自己的母亲,而是认为温竹卿怠慢他母亲,就是没把他给当回事。
要是换作是温彦良或者萧氏,温竹卿定然不会舍不得这点银两,推说自己没钱。
这样想着,岑归远便黑着一张脸去了折露院。曹氏看他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还以为她的好儿子是去自己做主去了,心里那叫一个高兴。
岑归远进了屋子,瞧见正在窗边给竹子浇水的温竹卿,却是提起了另一件事:“你怎么不同我说太后不喜奢华?害我被太后训斥一通,还好那日并不在场。不然,我还有何颜面见人?”
温竹卿听下手里的动作,看着大半个月都没见到的丈夫,一张嘴就是责怪于她。
“你问过我,我也答了。不是我没说,是你不肯听我说”温竹卿语气淡淡,如同一盆冷水浇到了岑归远头上。
他想起来了,自己有日回府用膳时,是问过温竹卿。但温竹卿说的话,和他的想法不一样,岑归远便也就当耳旁风过了。
可岑归远哪里能料到,太后竟这般生气。他好歹也算是她的外甥女婿,就一点情面也不留。
岑归远也知道这事怪不着温竹卿,可他憋着火,就想发作发作。他怨温家不肯帮他,当初娶温竹卿,为的不就是博一个好前程吗?
可这么多年了,岳丈可没提携他一星半点。就连自己升官,也是差事办得好,入了陛下的眼。
再加上曹氏今日在他面前的哭诉,岑归远对温竹卿也多了不满,挥了挥袖子道:“好好,你总归有你的理由。但你不孝婆母,又当如何说?”
他提步走到了八方火盆前,指着里面燃烧的炭火道:“这你也用得心安理得?”
温竹卿放下手中的水壶,被岑归远当着下人这般指责,面上倒也瞧不出生气的神情来。
岑归远说完,又觉着语气有些重了,但话已出口,覆水难收。他抬手抵唇,轻轻咳嗽了一声,正想让温竹卿往曹氏院里送几筐炭,再赔礼道个歉,这事也就揭过去了。
可岑归远还未来得及开口,便瞧着温竹卿打开了柜子,拿出了里头的衣服。
都是他的。
岑归远正疑惑着,温竹卿就将抱着的衣服,通通扔进了他面前的火盆里。
火盆里登时蹿出猛烈的火来,岑归远惊得后退几步。不过片刻功夫,便烧得干干净净,一块布料都不剩了。
“温竹卿!你发什么疯?”岑归远这回是真怒了,他那些锦袍常服用的料子都不便宜,就这样被烧了,着实让人肉疼。
何况,温竹卿把他衣服给烧了,他穿什么?
岑归远气得俊秀的面容都狰狞了几分,一把拽住了温竹卿的手腕,扬起手掌,竟是要打人。
温竹卿丝毫不惧,甚至还把脸给往前凑了凑。春山秀水般的美丽容貌,在岑归远看来,却是有些可憎。
他那高高举起的手,怎么也落不下去,只得气急败坏地一脚踹下了火盆。
好在,火盆里只剩下几块快要燃尽的木炭,滚到了地面上。四下弥漫的黑灰,飘得满屋子都是。
温竹卿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却反手给了岑归远一巴掌。这一巴掌力道不小,打得她手心都发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