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情丝绕(五)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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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夺情》 

    清澜斋。

    乔欢坐在竹榻上,微弱的烛光照亮她的半脸。

    冯氏的话语犹在耳畔:“家主的清澜斋不得踏入半步,这条若是犯了,即刻撵出去,半点商量也没有……”

    可现在,她岂止是踏入了半步,清澜斋里的一间房业已成了她的居所。

    她非但住进来了,还是秦世卿亲自邀请。她实在“推辞”不了,只好“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这份好意。

    哎,可真叫人“难办”。

    幻想着冯氏知晓后暴跳如雷的模样,红唇不禁微微翘起,年轻的姑娘容貌姣好,这一笑,如春光明媚,将这清幽昏暗的后罩房都照亮了三分。

    玉奴打了水进来,正巧对上那抹春风融雪般的笑容,神色一怔,不自觉地跟着高兴起来,“方才家主还嘱咐奴婢宽慰娘子呢。看见娘子笑了,奴婢和家主也就放心了。”

    铜盆置在三足盆架上,发出“铛”的一声轻响。

    “宽慰我做什么?”乔欢笑眯眯地接过打湿的棉巾净手。

    玉奴立在一旁侍候,“娘子放心,今夜柴房之事,绝不会外传,以免损了娘子闺誉。”

    原来是在担心,秦世琛从她身上占了些便宜,她会因此而想不开。

    乔欢忽然想到,王兄曾说,大魏女子对“贞洁”二字格外在意。未出阁的女子,便是与男子对视一眼,都会无端被传为“私相授受”。事后,男子生活依旧,女子为证清白往往都是以死明志。

    今夜之事,放在西迟,流言传出去,秦世琛胆敢上街,是要被人抡棍子追着打的!可偏偏发生在大魏,秦世卿将她看作大魏女子,这才担心她会想不开。

    她瞥了眼紧闭的轩窗,月光在洁白的窗纸上摹出个人影,是秦世卿还等在屋外。

    看样子,很是放心不下她。

    “家主不便进这内屋,便叫奴婢代为传话。家主说,是他管教兄弟不严,才叫二爷冒犯了娘子。二爷已被罚去祠堂跪省,倘若日后二爷再冒犯娘子,娘子也不必顾忌些什么,先护住自个儿要紧。”

    乔欢蹙了蹙眉。

    上元节落水一事,秦世卿尚且为她的闺誉担忧不已。

    而秦世琛欺辱民女,此事若传出去,不仅是她,就连秦家也会清誉不保、被人指指点点。

    按照秦世卿的性子,秦世琛惹了大祸,怎能只是以“祠堂跪省”就轻轻揭过?

    一种难言的异样感无端滋生,再联想到秦世琛的那句“他还管不到我头上来”,乔欢越发觉得奇怪。

    这兄弟俩……似乎很不对付。而秦世卿对这位亲兄弟,管教起来,似乎很是有心无力。

    心头忽然“咚”地一跳:秦世琛莫不会是因为她喜欢秦世卿才来招惹她的吧?!她这是受了无妄之灾?

    玉奴卷起乔欢的袖子给她上药,右臂伤口一凉,拽回了她的幽魂,“嘶——”

    玉奴连忙轻呼几口气,放轻了动作,“冯妈妈一事的来龙去脉,家主已经问明白了。此事冯妈妈有错在先,罚俸半年以作警告,就是委屈了娘子初来就遭这等罪。娘子的弹弓家主也已从二爷手里取回,就放在妆台上,娘子记得收好。”

    似是话未说尽,玉奴看了眼窗外,乔欢看神情就知道,接下来的话,恐怕不是秦世卿嘱咐,而是玉奴的心里话了。

    玉奴压低了声音,“娘子,按理来说,二爷和冯妈妈很该亲自来给您赔个不是。但二爷是老夫人的心头肉,冯妈妈是老夫人的陪嫁侍女,有老太爷在上头压着,家主管不了他们许多,就连这惩戒,还是老太爷拗不过家主,发了好大的火,才被逼着应下来的。娘子心中有气是应该的,但奴婢只求娘子别误会家主才好,家主……也有难处。”

    玉奴话里有话,乔欢隐隐觉出秦世卿与老夫人的关系似乎不怎么好。

    但这是秦家家事,玉奴也没有再往下说的意思,她也不方便追问,只能微微一笑,拉玉奴在身侧坐下,“玉姐姐,你放心便是,我才不是随意迁怒之人。”

    她是非分明的很呢,从不伤害无辜!

    余光扫见桌上的弹弓,金漆描纹,纵使在这昏暗的室内,也闪烁着细碎的光点,一看就是把价格不菲的好弓。

    心思一动,乔欢跳下竹榻,将高绾的衣袖放下来,用竹竿支开窗扇,探出半个身子,“家主!”

    声音惊动了庭中人。

    溶溶月光下,秦世卿回头看过来。

    “家主,这弹弓说到底可算做伤人的凶器,继续放在我手里似乎有些不妥,不知家主可否代为保管几日?”

    这不算什么大事,秦世卿很快应下,上前几步去接弹弓。

    乔欢的衣裳在上药时被扯得有些松散,衣领敞得大了些,露出半块纤巧的锁骨,秦世卿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那瓷白的肌肤上,好似碰到热炭般,热意直烫到耳根,晕红一片。

    他默念几声“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