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恨多艰(二)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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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不叫奴婢看他的脸,你可知为何?”

    陈武的脸不再裹着纱布,结痂的伤口裸.露在外,乔欢去看过一次,吓人倒是谈不上,莫名有些滑稽而已。

    乔欢呆道:“是因为很丑吗?”

    “是呀,”玉奴拍拍乔欢的手,“都说女子爱惜容貌,奴婢瞧着,这男子扭捏起来,一点不输女子。家主如今脸上起着红疹,若叫他日后知道这幅鬼样子被娘子瞧见了,娘子说,他还怎么见你?”

    乔欢怔怔地点点头。

    秦世卿不是秦世琛。秦世琛恨不得所有人围他转,从不考虑别人。秦世卿恰好相反,体贴周到得让人无所适从。若她今日真瞧见了他的病容,估计日后见了面,他又要愧疚“有损娘子闺誉”。

    想到这六个字,乔欢就头疼。

    好险好险,差点又让秦世卿为损了她的闺誉而愧疚。

    “玉姐姐说得有理。那么等家主醒了,我再来看他。”

    预想中乔欢兴高采烈的反应没出现,玉奴忍不住去看她的眼睛,清凌凌的,一眼看到底,喜悦的色彩半点没有,反而品出一点……逃过一劫的庆幸?

    哎……她都拿自己和陈武做铺垫了,这欢娘子怎么就没听出来她话中有话呢?

    玉奴回头,隔着屏风看向秦世卿。

    明明郎有情妾有意,偏偏一个没嘴,一个单纯。她夹在中间,也不好说太多,真是操碎了心也无用啊……

    *

    辰时刚过,天空飘起毛毛细雨。乔欢回屋取了把伞,去了西街的一家打铁铺子。

    屋外细雨绵绵,屋内炉火炎炎。铁匠坐在炉边,锤头抡得铛铛响。

    “师傅,”乔欢展开一张纸,“能做吗?”

    铁匠瞥了眼,“风铃?”

    乔欢伸出手,“手                                                掌大小,能做吗?”

    “简单。”铁匠继续锤铁,“明日来取。”

    “得嘞!”乔欢留下银子,又指了指纸上的一个字,“劳烦您在铃托上刻上这个字。”

    铁匠顺口问:“小娘子送给心上人的?”

    乔欢撑伞步入雨幕,回眸一笑,“不是的。送……算是朋友吧。”

    在这样的小雨天,吹着湿润的风,沿长街漫步,感受雨雾敷在肌肤上的柔和,是一种十分惬意的体验。

    恍如置身于书中描写的烟雨江南。

    西迟与宣州皆深入内陆。都道江南风景好,乃人间天堂。日后若有机会,必然要去江南看看。

    天是暗淡的,可乔欢的心,五彩斑斓。

    “姐姐——”有人拽了拽乔欢的衣角,“买束花吧。”

    女孩仰着头,一只竹篮跨在肘窝,里面有半筐的野山茶花,是灰败天地间的一抹红艳,应该是一早刚摘的,花瓣坠着细小的雨珠,很是新鲜。

    这是乔欢最喜欢的花。

    在宫中时,每日清晨,一睁眼,就能看到侍女修剪好的野山茶,静静盛放在华丽的瓷瓶里,瞧着便让人心生愉悦。

    乔欢直接收了市,多付了银钱,连竹篮一并买下,让女孩赶紧回家。

    她提着竹篮往回走,再有几步就能看见秦家门前威风凛凛的石狮,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小娘子——小娘子——”

    是先前那个落魄医馆的青年大夫。

    他没撑伞,身穿绿衫,朝着乔欢狂奔而来,好似一根行走的竹竿。

    “没认错。”青年停住脚,眯起眼睛,像是在仔细分辨乔欢的脸,“不好意思啊,小娘子别介意,我眼睛不太好,离得远了,看东西总是模模糊糊的。”

    这个问题,乔欢上次见他就发现了。

    不过,话说回来,上次见的时候,这人在屋子里捂的都快生霉了,应当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性子,今日怎么跑出来了?特意挑个阴天出门,是怕见光吗?

    “小娘子,这个给你。”青年递来一只钱袋,“上次给你配的药……好像不能用了……”

    乔欢心道:现在说有什么用?她的脸都已经在秦世琛面前丢尽了。

    想起山中引蛇引了个空的糗事就尴尬,但青年支撑着药馆也不容易,乔欢也不差这点钱,便摆摆手,“不必……”

    “那怎么行?”青年坚持要把之前的药钱还给她。

    一男一女,当街拉扯,像什么话?

    乔欢拗不过他,灵机一动,将早上问妙手仙人没完的话问了出来。

    “大夫,长了日晒疮的病人,会严重到昏迷不醒吗?你好好想想,这些钱,就当这次的诊金了。”

    青年想了想,“你且仔细说说症状。”

    “高热不退,红斑,还有石榴籽一样的红疹。”这些描述,都是她从靳忠嘴里听到的。

    “红斑,石榴籽一样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