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妖孽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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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挽南枝》 

    秦斯尘一把长剑出鞘,却稳如泰山,丝毫不动,只等枝南出招。

    枝南咬牙挥剑,劈向对方下盘,对面轻轻一跃,本欲踩她腰肢,她却翻身一滚,躲过一劫。

    秦斯尘悠悠落地,夜风拂起翩翩衣袂,月白如水,洒在他身上,倒是颇有几分仙气。

    反观枝南,确是地上摸爬滚打,尘土汗粒,杂着血迹,糊了满脸。

    枝南爬起,又是一剑猛刺,对面脚尖莲花点地,步身轻旋,绕至其身后,握着剑柄的手臂用力一按,将枝南推出几丈远。

    那一臂,力道着实不轻,枝南堪堪稳住脚步,身子却是累得很。

    刚刚与众兵将的一番较量,少说也同数十人交了手,又是车轮战术,将她体力也耗了大半。

    这秦斯尘,教她五载,对她惯用的招式早已烂熟于心,如今体能、技术皆落于下风,再这般猛攻,定会被打得落花流水,不如待对方主动,见招拆招,寻其弱点,一击破之。

    枝南静处原地,眼神却并不露怯,直直盯着对面那人。

    两人立于擂台,四目相对,底下人屏息敛神,瞧了许久,见二人皆是毫无动作,不由得窃窃私语起来。

    “打呀,怎么不打了,莫不是要上演场师徒情深?”

    齐琏拈起颗葡萄,扔至台上,秦斯尘朝他瞥了眼,却也不答。

    枝南冷笑一声,她早该料到,这么多年,十二重受何人指使。齐琏遇刺为何直奔十二重,姑娘们被带走芜深为何始终不露面,甚至上次前去领罚时为何郊外除秦斯尘外空无一人,为何非得要吴家走私禁药的账本,桑若为何被指去破坏那薛家的好亲事......

    桩桩件件,在那句“师徒情深”出场后,都有了眉目。

    自京都有了十二重,一年后,齐琏便登上了皇位;齐琏上位饱受非议,正是南知内乱之时,槿城便有了十二重。

    都言齐蜀新皇任性妄为、心性暴躁,谁又能看到他这步步为营的心思呢?

    可他八年前给她找的这位师父,她可不愿认。

    剑光一闪,寒气逼人。秦斯尘蓦地动了手,持剑挺出,长驱直入,刺向枝南眉心。枝南塌腰后仰,剑尖直从面上穿过,堪堪断了几根额发。

    枝南以足尖为心,旋身一转,竖剑劈去,秦斯尘也反应过来,脚下不停,横剑相抗。

    “秦斯尘,可是被那狗皇帝逼急了?怎地漏洞百出了?”

    对面怔然,眼神流露出一丝错愕,正是分了神。

    她哪瞧出什么漏洞,不过假意一诈,倒正好达成了目的。

    枝南趁势,剑走龙蛇,铁剑竟被舞出几分轻灵之感,剑尖晃动,恍若春风拂柳,摇曳生姿,秦斯尘快步腾空,岂料枝南早有预判,旋身飞跃,猛地一踢,正中对方胸口。

    秦斯尘狠狠摔至地面,却又将剑朝空中一掷,正中了枝南下落的轨迹。

    枝南右肩中剑,虽刺入得不深,但到底又添上一处伤。

    刚刚她那一踢,使了不少力,秦斯尘轻功又跃得高,那一摔,到底是比她更严重些。

    她拔出长剑,也未觉伤及筋骨,对面武器已无,必输无疑。

    她猜不透齐琏究竟要将这戏进行到哪一步才算满意,末了又有什么折磨她的法子,只知她如今必须得赢。

    因为她输不起。

    枝南将剑扔至齐琏面前,冷冷瞧着他。齐琏勾起唇角,正欲说些什么,身后却传来一阵惊呼。

    他心下不爽,正欲发作,回头一看,却是一只通身雪白的巨型狐狸跑了过来。

    那狐狸颇有半顶营帐大,四肢雄壮有力,跑起来踏得地面噔噔作响,一双黑瞳倒似焰火腾腾,神色凶狠,它后肢一屈,腾身一跃,飞跨至擂台上,也不管躺在地面的秦斯尘,一把叼起枝南,朝远处山林间跑去。

    枝南怎么也没料到这荒唐的斗蛐蛐儿会以这种方式结束,这狐狸也颇有几分眼熟,不就是那谢泽的放大版嘛!

    眼看两人已离了军营数里,她忙开口道:“小狐狸,这是要做什么?”

    那狐狸闻言,回头探了探,见四下无人,带其蹿入一口山洞中,这才将她放下。

    “好心救你一命。”他变回人身,随手叼起根狗尾巴草。

    “又并无性命之危,何须相救?”

    谢泽见好心又被当驴肝肺,气得把嘴里的草一吐:“那齐琏分明是奔着弄死你去的,你若再待在那儿,早晚得死!”

    “好了,逗你的,”枝南斜靠在石壁上,笑意却不及眼底,“多亏谢大侠今日搭救,小女子他日定当相报。”

    谢泽冷哼一声,见她身上零零散散的好些处伤,走近替她查看伤势。

    倒真是颗好棋,暗可游走他营,明可进攻敌方,又懂医病疗伤之术,兼能作消遣烦闷之资。枝南望着他瞧伤的认真劲儿,轻轻弯了唇——那夜才几番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