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囚鸟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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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甲掉光的我只好掀桌了》 

    没人对“换病房”这一要求提什么反对意见,只是利口酒细细叮嘱了一系列的注意事项:“一周要打一次这个药,每半个月要去实验室检查一次身体,注意饮食规律和作息规律,辛辣的食物……”

    离开了组织药物的香槟连最基本的站立都没有办法做到,祂自己也该知道某些事情想做是一回事,能不能做成就是另一回事,即使是有人想要摘下组织的研究成果,也要在心里掂量掂量,摘下来之后究竟能不能保存得住。

    黑泽阵一一记下,目送着在研究室里一言九鼎的女人转身离去,甩下一个干练的后脑勺。

    同意了香槟的要求之后,所有“银色子弹计划”相关的研究人员也都要跟随祂转移到M7实验室,毫无疑问是一场兴师动众的大工程,又完全是一拍脑袋就做出的决定,这让很多不得不临时做出重大调整的研究员颇有怨言。

    但考虑组织的方便当然不在飞鸟彻羽的考虑范围之内,彼时麻烦的源头正趴在黑泽阵的背上,顶着略大一些的黑礼帽,开心地被黑泽阵背着,晃小腿。

    事实证明,飞鸟彻羽对能给组织造成麻烦这件事感到表里如一的开心。

    于是离开了,在两个人生病都应该挂儿科的年纪。

    没有行李,这里的一切都不会被允许带走,一张储存了黑泽阵全部任务所得的银行卡就是全部。

    走的时候是深夜,乌云遮蔽了月色,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劈头盖脸地砸在伞面上,砸在路面上的积水里,把路灯的影子砸的细碎,走在石板路上的时候,就像是天空和大地颠倒了过来,人在星河上走。

    黑泽阵一手攥着新买回来的那只玩具熊,一手撑着伞,听着某只嘴碎的鸟在耳边嘀嘀咕咕,偶尔回应两句。

    “我们好像流浪狗哦。”

    飞鸟彻羽一手扶住帽子,一手环住黑泽阵的脖子,偷偷摸他的头发,张口就是不中听的胡话:“真的很像欸:两条,一只灰的一只白的,没有家可以回,被踢来踢去,勉强找个地方容身的狗狗,好可怜哦——才不是嘞,只有阿阵像,我可贵了。”

    是啊,大家都抢着吸你的血,这么一想还是流浪比较好。

    黑泽阵大方承认:“像阴沟里勉强苟活的老鼠。”

    下雨天无家可归,即使是为了活命鼓起勇气爬出井盖,也要被路过的行人追打谩骂,见不得人的东西。

    “老鼠也还好吧……就是实在好丑,”飞鸟彻羽用额头胡乱地蹭黑泽阵的后脑勺,把黑泽阵柔顺的银发弄的凌乱才心满意足,“两只在一起流浪的话,就算是有家啦?”

    小讨厌鬼对“当丑老鼠”这件事有点介怀,企图和黑泽阵商量:“……就算是当老鼠的话,我也要当老鼠大王——我是老鼠皇帝!”

    黑泽阵没想明白和他争论这个的意义在哪,遂很干脆地点头同意了。

    “封你当我的狗腿子。”

    “不用,”黑泽阵很是“谦虚”的拒绝了“封赏”,“我想当人,你自己当老鼠吧。”

    飞鸟彻羽现在就趴在他的背上,怎么感觉不出来他因为正在闷笑导致的胸腔颤抖?

    黑泽阵,讨厌!

    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好不容易才心不甘情不愿说服自己当丑老鼠的飞鸟彻羽感觉自己被背刺了,决定单方面和他冷战一个月!

    但是阿阵这么讨厌,我不说话的话,那不就更没人跟他说话啦?

    这么一想好可怜哦~还是缩减到一天吧。

    从东京到莫斯科要飞十几个小时,坐组织的专线这一班只有黑泽阵和飞鸟彻羽两个,加上机组人员,还有一队严阵以待的安保,都被一道推拉门隔开,有一个巨大的卧室留给香槟休息。

    小孩一关上门,就迫不及待地放出翅膀和尾巴,在绵软的大床上滚来滚去,然后伸手扒住窗沿,额头贴着玻璃,看着雨点越来越小,飞机在跑道上站定,助跑,起飞。

    地面上的建筑越来越小,一直到在视野里缩成一个小点,和其他肉眼所及的其他地方再没有什么区别。

    “我还是第一次见飞机起飞呢……”

    之前在家里的时候都是坐传送门,后来到组织的那次昏过去了,完全没有留下什么记忆。

    飞鸟彻羽趴在玻璃上,看着下面连绵不绝的万家灯火出神。

    要是组织能像飞机起飞一样消失掉就好了。

    所以到最后,冷战连一个小时都没有坚持下来。

    黑泽阵眼看着小孩的耳羽一点点耷拉了下去,隐秘在不会被清楚注视到的黑暗里,努力缩成一小团。

    飞鸟彻羽的情绪是表演性的,黑泽阵清楚的知道这一点,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知道。

    他在该流泪的时候落泪,该讨饶的时候撒娇,该满意的时候扯起嘴角……

    情绪是用来影响别人的,而非干扰自己,这一点飞鸟彻羽一向做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