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二分之一法兰西75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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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甲掉光的我只好掀桌了》
黑泽阵回来的时候,整个实验室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欢庆的氛围,有种说不清的怪诞感。
“……怎么回事?”
总感觉自己错过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成功了哦。”
香槟兴致缺缺地回答,平淡到仿佛是在转述别人的故事:“组织从诞生之初就在一直探索着的,传说中可以‘长生不老,青春永驻,像驱邪的银色子弹一样战胜衰老’的药物,银色子弹。”
利口酒夫妇确实是这个时代最顶尖的天才,即使是放在时间的长河里,耀眼的智慧光辉都不会被周遭璀璨的星河埋没:
通过接种塞壬的造血干细胞,产生足够刺激机体逆生长为成年早期的逆生长因子,顺着血管流遍全身,在短短两天的时间里,就可以完成将近三十年的生理复苏,并且不会再次衰老。
人类当然没可能随便接种其他生物的血液,于是之前的那一支香槟叫不出名字来的药物,更改了祂自身血细胞、主要是红细胞的细胞膜蛋白,使其不会被人类的机体免疫细胞识别并杀死,进而抑制排异反应,使得跨物种的骨髓移植成为可能。
与之相对的,现在香槟自己的血细胞会被自己的免疫系统识别为“外来抗原”了。
……人造的溶血性贫血症。
用“科学”来解释“魔法”,这是连出生在巫师家族,见惯了各种光怪陆离的香槟都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
太伟大了。
香槟如是想到。
如果我不是这个实验的“第一受害人”的话,我一定会帮他们申请“诺贝尔生理学奖”的。
“银色子弹”顺利诞生,标志着人类真正在科学意义上战胜了“衰老”的同时,也可以和“香槟之死”画上等号。
即使是隔着厚重的眼镜和麻木的口罩,来来往往的研究员们脸上都是抑制不住的欢庆和喜悦——这意味着从那一刻起,香槟作为有思想有智力可以独立思考的人的主体性被抹杀掉了,退化而成了一味稀缺而珍贵的药材。
组织的香槟没能死在实验台上,而是死在了一张来自于受试者“各项身体指标正常”的体检报告。
从这一刻开始,“香槟”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去了,不是简单的□□上的消亡,而是在精神层面被完全地抹杀掉了。
——他们在欢快地庆祝着我的葬礼,就像是“香槟”这个滑稽的名字。
自己接下来的未来几乎一眼就可以看到底:
在塞壬早就灭绝了,造血干细胞无法实现量产的情况下,头等要务就是在保证稀缺的同时,尽可能多的保证“药物”的供应。
克隆,人工繁衍,又或者是其他香槟也想不到的天才发明。
从“银色子弹”诞生的那一刻开始,人类不再按照生理特征分为“男女”两个性别,而是重新按照拥有资产的多少尽心划分:
不过短短百年时光的穷人,和垄断了财富和时间的富人,“青春”和“长寿”成为了只有富人才配享用的奢侈品。
而因为“银色子弹”的稀缺性,这种财富的差距会被进一步放大——每取消一个人上桌的资格,“上等人”可以多一份享受“蛋糕”的把握。
香槟侧着耳朵听着外面来来往往雀跃的脚步声,就是想在听死神降临的脚步。
就像是希腊神话中,被好奇心驱使着的愚人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灾厄、欲/望、疾病……挤在最上面,喷涌而出;而“希望”和“幸福”被甩在最后,被及时反应过来补救的双手关回盒子里。
于是人间多有苦难,而少有幸福和希望。
——我完蛋了,人类社会也完蛋了。
好在塞壬足够长寿,可以活着用自己的眼睛见证这一幕的发生:
故事的最后,勇者用剑杀死了守着代表“灾厄”的恶龙,拯救了所剩无几的幸存者,于是人类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一代代努力生活着,直到真正骗过了自己,潘多拉再一次降临人间。
悲剧周而复始,人类永远也学不会在贪婪面前吸取教训。
黑泽阵知道香槟之前一直在看天花板,看的是什么了:
像棺材,棺材板。
把一个拥有同等智慧,可以与人类平等交流的生物,赋予“胜利之酒”这样几乎等同于“战利品”的名字……
黑泽阵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不知道香槟现在心里正在想什么神经病的东西,甚至还排了一个完整又老套的弱智话剧,给自己安排了个大BOSS的身份。
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会骂香槟脑子有病——虽然黑泽阵一直都感觉香槟精神有点不太正常。
他把刚刚买到手的泰迪小熊塞进香槟的被子里,一起盖上被子,突然感觉这像是一件殉葬品。
灰扑扑的卷毛,森绿色的纽扣眼睛,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