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残花败(二) 第(3/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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燎出红色狐氅上金色的浮影,少女的眸中没有半点害怕,只有好奇和探究。
“凌氏,最近京中风言风语传得多,你可知晓?”太后的目光从卫兖那处收回来,望向凌眉时便明显带上了鄙夷之意,连说话的语速都染 上几分怒意。
凌眉安静了一会儿,在来的路上她已经想过怎么回答,但若是真的要消得太后的气,那还是前几分钟想的话术好——
“太后娘娘…臣妇自知无颜再活在这世上,也不配做使君大人的夫人…只是…只是臣妇也委屈啊,历尽千辛万苦地逃回来,使君大人没有一句的关心,反倒想要休弃臣妇,太后娘娘说他多无情!被贼人掳走是臣妇的错吗?臣妇何尝想如此…现下使者若是弃了臣妇…臣妇当真是没脸见人!”
太后面色缓和了许多,她转头对卫兖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过…”她低低地清了清嗓子:“你还是要想办法止住京中流言,凌氏的面子也不能不给,好歹也是三朝元老的大族,失了他们的支持,你没好处。”
卫兖幽深地看了凌眉一眼,把声音压得更低了:“知道。”
“说起来,你们的姻缘还是先帝爷赐下的,凌氏你该去拜拜,况且,此次你有命逃回来,也许是先帝爷在庇佑,奉点香火感激是你的本分。”
太后且不转睛地盯了凌眉一会儿,眸子微动地回过神来才说了这么一句。
凌眉眼见宫女都上来了——这哪里有给她反驳的余地,分明是不去也得去!
凌眉皱了皱眉,其实给皇帝上香哪有那么简单,先要斋戒三日,焚香沐浴换上衾服,在灵棺前抄写十遍佛经,再跪满三天才能亲手奉上一支香!
凌眉被宫女扶下去,走的时候她发现太后原本肃穆的目光化成了诡异的微笑。
“啊!”
凌眉被宫女强制按在一只蒲垫上,正面是一只黑色金漆的巨大棺椁,笔力遒劲地刻着一个巨大的“奠”字。
四周的房梁上挂系缠绕着粗长的白绫,再向上看去——
是一几供台,正上方挂着孝庾帝的画像,威严肃穆,九州之尊贵。
因为是小殓以后,现在哭丧并不合适,更多的是默哀。
宫女们退回侧边跪着,连蒲垫都没有,素白的长衫现在是宫人统一的服饰,衬得她们也如鬼魅似的——紫禁城所有的生机与活力都在皇帝咽气的时候跟着去了,只剩苟延残喘的封建体统。
——复城。
为聘在谢寂面前停住了步子,翻身从马上下来,从怀中掏出麦饼,咕哝道:“府君,吃点东西吧,这样身体吃不消。”见他不接,为聘勉强把脸色收了收,掏出一封信来,“老爷来了信,说后几日就是他的生辰,叫您一定要回去。”
谢寂冷嗤一声,余光瞥到那封信,抬手便扔了:“他也配做我的父亲,试问天地下哪有他这样的父亲!”
大约是被平日里谢寂温文尔雅的样子骗到了,为聘这会儿被谢寂暴怒的模样给吓到怔在了原地,哆嗦着:“府…府君…”
冷风刮过,谢寂被吹得眯了眯眼,远方的山顶露出极美的斜阳,似要吐出云雾,日光已悄悄爬上了他的蟒靴,谢寂渐渐地恢复了神智,“好,他说要过生辰…我这个当儿子的也理由去祝贺…”
斜阳从远蕴出的光亮极其浅淡,似乎暖不了他半分,他的神色已经染上几分狠戾,但在他笑的那刻又依旧清雅透骨,一派君子端庄的模样。
“这边的几支匪患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为聘偷觑了谢寂一眼,眉头微蹙“只是并没有发现余南王旧部的人…”
“派人守着复城,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出来!”说罢,他慢条斯理地抬脚上了第一个石阶,往下望去是一览无遗的复城,他的生母崔清河于宝元二十二年在这里失踪…
在边上看着的为聘叹了口气,返身上马,飞快地奔下了山…
“侯爷这回生辰撞上圣人的日子,按官爵守制,咱们还好,就叫寂儿回来聚聚,也算不得违制,也是不知他肯不肯回来…”昏暗的烛灯下炎氏还在做着绣活,整个身子窝在暖榻上,头上一抹红宝石抹额,雍华异常,“哎,估计寂儿还在生我的气…”
“有什么可生气的!他生母没福气,赖到你头上?”侧边的华服男子见不得炎氏委委屈屈的模样,语气烦躁不堪:“他爱回不回,这个不孝顺的东西!”
炎氏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哪有做父亲的不关心自己的儿子?日后你在他面前可别这么火炮仗儿似的,小心以寂儿厌了你,以后还真不回来了…”
“他敢!”他厉声地打断了炎氏的话,“我是他老子,他若真敢如此,我定打断他的腿!”
“你?你怎么打得了,寂儿与章儿心性可不一样,寂儿心里都是事,算计的事情多,你可不是他的对手,一句话说出来你就没办法下手!”炎氏停下手中的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