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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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都不用母亲过多操心,就是性格有些腼腆,甚至于软弱。

    但这不要紧,以林栖的成绩,考入自己大学的文学系,不在话下。

    她可以走和自己一样的学术道路,一辈子在象牙塔任职,这条路不需要太多的外向和会来事,况且还有自己这个教授撑腰。

    林逾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平淡顺遂地过下去,直到懂事了十八年的女儿忽然鬼打墙似地说,她要去艺考。

    ……

    林逾从门廊踱步到琴房,看到钢琴,她努力地回想着女儿练琴的样子,记忆却很模糊。

    只有陈旧掉漆的琴键沉默地昭示着练琴的不易。

    女儿美得像一支剔透淡雅的水仙,她弹琴的样子应该更美吧。

    只可惜每一次练琴,都像空气一样,被林逾忽视了。

    与其说忽视,不如说,因为会想起那个男人而刻意视而不见。

    她们家的钢琴是陈柏生离开家时留下的。

    他为了个年轻女人两袖清风地走了,连吃饭的家伙也不要。

    要不是看在那是两岁女儿最钟爱的“玩具”,林逾早将琴处理了。

    林栖学琴跟学习一样,根本不需要林逾监督,再大一些,甚至会自己找老师。

    林逾信任地掏钱给她,而她事事妥当,爱好和文化课两不误。

    看着在自己设定的道路上走得四平八稳的女儿,林逾欣慰又骄傲。

    听说陈柏生二婚生的女儿成天惹是生非,不爱学习,非要进入演艺圈,林逾不止一次在林栖面前满怀不屑地提起,断言这孩子将来完了。

    没想到一转眼,耳光竟打到自己脸上。

    那一年,林栖说要报考维音的时候,林逾觉得五雷轰顶,两边脸颊火辣辣得疼。

    后来,林栖考上了维音,也从全世界的期待中脱了轨。

    周围人对于音乐学院的狭隘理解,还停留在当歌手抑或是音乐老师的范畴。

    那个但凡说话对象超过三个人,就会感到不自在的女孩,有一天要登上舞台唱歌?

    没有人能理解,就算是林逾也不能。

    就在给女儿拨去电话之前,她刚赶走了带着指责的语气前来表达担忧的陈柏生。

    在市交响乐团当过钢琴手的陈柏生,以圈内人的姿态高谈阔论了八分钟,最后抛下结论,以林栖的性格,不可能在这个圈子里混出名堂。

    林逾觉得前夫还是太不了解女儿了,以林栖的性格,根本就进不了这个圈子。

    但她还是不留情面地奚落了对方一顿,然                                                后冷脸送客。

    关上门,满心的担忧才浮上来。

    一转头看到鞋柜上那张没有被带走的银行卡,就更加收不住了。

    “你之前给的钱,我还有余,够交今年的学费和生活费,账本在琴房,妈你看看。”电话那头传来女儿的声音,做事说话一如既往地滴水不漏。

    林逾在一沓《车尔尼练习曲》的下面抽出一个端方的记账本,指腹在封面摩挲了两下,并没有打开,转而说道:“要是不适应大学生活,还可以复读,你学习能力很强,不是非要走这条路……”

    她还想再说下去,但再说下去,就是前夫那番话了。

    于是咬了咬牙,将话连同男人那副恶心的姿态在齿间碾碎。

    只听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嗤。

    “妈,你就放心吧。”

    林栖重新推起行李,将桶勾在手臂上,缓缓往上坡走。

    桶的拉环不一会儿就在她细嫩的肌肤上留下一道红痕。

    林逾整整两年的担忧撞上女儿轻描淡写的一句“放心吧”,像被当头淋了一桶冷水。

    她沉吟了两秒,说:“那我挂了。”

    按下挂断的那一瞬,才下意识加了句“注意安全”,不知对方听到没听到。

    寂静的琴房堆满书籍和琴谱,节拍器的旁边放着一个厚厚的本子,羊毛毡的封皮,手工做的,和其他的琴谱格格不入。

    林逾取下羊毛本,只见扉页的右下角写着“陆野”两个字。

    工整又小心的笔锋,泄露了笔者提笔时的羞怯。

    林逾不禁感到好奇。

    打开来看,是一本手写的琴谱,纸张已被翻薄。

    看起来并不是正儿八经的钢琴曲,倒像是从歌里,自己扒下来的谱子。

    林逾每翻一页,眉头就不自觉皱得更深一些。

    在被艺考和课业挤压得,连针都插不进去的日子里,林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做这些的?

    陆野又是谁?

    她不由地想,或许,是自己太不了解女儿。

    错过了她隐而未发的挣扎和叛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