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碧芜苦寒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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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扮作男子,侯爷不也以为可堪一用么。”

    薛偡不敢得罪夫人,陪笑道:“我并未瞧不起女子,只是担心女子藏身军中,多有不便。”

    青罗望着她这小舅母,神色一松,“阿舅可亲自去问薛虎,也可叫杜仲来试试她的身手,阿舅若瞧不上,我绝不勉强。”

    薛偡挑挑眉,倒有些好奇这杜仲是何等人物了。

    话说到这份上,他只得先应下,来日叫杜仲过府一见。

    该办的事办完,青罗不好打扰她阿舅红袖添香,抱了狸奴,起身告辞。

    薛偡将她送上马车,踌躇道:“罗儿心思莫太重,圣上毕竟是你阿爹,还是疼爱你的,无论如何,有我和你母妃在。”

    又道:“你母妃也非省油的灯,未必要你护她。”

    青罗忍不住笑出声来,“阿舅只敢背地里过过嘴瘾,当她的面可是一个字不敢提。”

    薛偡一手叉腰,一手将车帘撩至头顶,闻言笑笑,并不反驳,转而问:“驸马待你如何?”

    青罗不自觉地敛了笑,嘴上却道:“极好。”

    薛偡又问:“珍娘都与我说了,罗儿怪阿舅么?”

    青罗摇头。

    薛偡道:“阿舅知你是个明事理的孩子。”

    ***

    青罗将狸奴抱回府中,                                                秋叶、杜仲甚是稀奇。

    阿宝起初不敢碰,见那狸奴自己拿脑袋在她手心蹭着,才试探着伸手抚摸它的脊背。

    春杏问:“公主,这狸奴起名了么?”

    青罗随口道:“就叫阿雪。”

    阿宝咬着指头,双目瞪得滚圆,“是妹妹?”

    青罗怔住,她并未想过。

    杜仲叉腰大笑,秋叶也忍不住掩嘴忍笑。

    还是鸢娘翻过狸奴肚皮,看了看,对阿宝道:“是阿弟。”

    青罗只得重新起个名,一时却无甚头绪。

    杜仲乱出主意,听得人啼笑皆非。

    阿宝认真道:“糖糕,阿弟白白,像糖糕。”

    青罗听着还算顺口,索性叫它糖糕。

    谢治尘步履匆匆地穿过游廊,他方才下马时问过冯谙,她已回府。

    天阴,申时刚过,府里便点起了灯笼。

    廊檐下灯火昏黄,冷风穿廊,直扑面颊,心底却是一片热烫。

    他在门外站定,隔着门帘,听见屋内阵阵笑声。

    她今日似乎很高兴。他不自觉地跟着勾起唇角,明明迫切,伸手去揭门帘时,却又迟疑。

    不知昨日她可是有意避而不见,可她也叫宫人转送他糕点。

    他想了一夜,并无定论,她兴许是恼了他,她肌肤娇嫩,他不够克制。

    糖糕还小,两只画眉见了它却已知害怕。

    春杏提着鸟笼,掀开门帘,见谢治尘站在门外,忙福了福:“驸马。”

    青罗坐在暖榻上,膝上趴着糖糕,闻声抬起头,“大人回来了。”

    杜仲颇有眼色地抱起阿宝,与鸢娘、秋叶等退了出去。

    谢治尘进门便打了个喷嚏,随即留意到糖糕,立时僵在原地。

    青罗顺着他的视线低头,“这是刚从我阿舅府上抱来的狸奴。”

    谢治尘转身关上两扇门,站在门后,半晌方才回过身,冷冷瞥了眼糖糕,神色阴郁。

    青罗早知他有话要说,见他迟迟不开口,似是为难,便轻描淡写道:“前日我与大人都醉了,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谢治尘面上血色退尽,苍白脆弱得仿佛触之即碎,薄唇轻启,嗓音苦涩道:“臣对公主的心意,公主全然不知么?”

    心意?是她以为的心意么?

    “大人……”

    青罗诧异地看着他,开了口,又不知如何问下去。

    谢治尘等不到她回应,继续道:“臣对公主倾慕已久,想做公主的驸马。”

    青罗低头顺着糖糕背上的软毛,仍是不解。

    前世与他做了六年夫妻,六年等待未换得他一眼,这一世他怎会对她有意?

    黄珍儿另嫁,他终于死心,又因与她有了夫妻之实,所以想与她假戏真做?还是他另有筹谋?

    谢治尘往前走了一步,忽又打了个喷嚏。

    青罗回过神,忙起身退开两步,趁势道:“大人是碰不得狸奴吧?”

    谢治尘退回去,抿唇不语。

    青罗劝道:“大人搬去碧芜院吧。”